无期徒刑(26)

作者:飞天小猫猫 阅读记录

他并不觉得,这个世上有哪个女人可以让他爸收心。与其结了婚,又出去泡夜店,又开始无休无止地争吵,还不如就做情人。

***

他回到上海,凡哥为他组了一个局。

柏寒推开包间的门,看到桌上摆了很多酒。

“凡哥,你不至于吧,摆这么大阵仗。”

凡哥已经喝上了,“今天两件事,第一,欢迎柏寒回来。第二,庆祝我爹,老当益壮,又给我整了个弟弟!”

柏寒皱了皱眉,从他认识凡哥开始,每过一段时间,就听凡哥说他多了个弟弟或者妹妹,“真他妈是个蒲公英精。”

“他当自己是皇帝呢!来!都是酒窖里拖出来的,专挑贵的拿,你们都给我喝!”凡哥一杯子落在花岗岩长桌上,震碎了杯子底座,“草,真他妈的扫兴。”

喝了几圈酒,凡哥搂住柏寒的肩,“柏寒,我们挺多认识的人都要结婚了,你说他们结什么婚?都图啥呢?最后还不是要离?真他妈想不开。”

“谁要结婚了?”柏寒问道。

“好多,那个谁来着?他叫什么来着?”凡哥端着新酒杯,扶着额头,很努力去回忆的样子。

不知怎的,柏寒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对了,陈,陈与今,你以前那个好兄弟,上次碰见谁来着,跟我说他也要结婚了,日子都定了,好像是暑假的时候。”

柏寒怔住了,心里好像突然空了一块。

他后来好像喝了很多酒,被朋友送回了家。

他关上房门,坐在地板上,开始给陈与今打电话。

陈与今没有接。他接着打,固执地一直打,非要等到陈与今接不可。

在打到第八个电话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柏寒?”他终于听到了陈与今的声音。

“□□妈!”柏寒脱口而出。

屏幕那边安静了几秒,“柏寒,你喝酒了?你现在在哪儿?”

“要你管?你他妈算老几?凭什么管我?傻逼玩意儿!”柏寒去摸自己的衣兜,却什么都没有摸到,他记得自己带了一盒黑冰出门,现在却找不到了,不知道丢在了哪里,也许在包厢的桌上或者垃圾桶里。可是他此刻不受控制地犯了烟瘾,亟需一支烟来拯救他。

“柏寒,你在哪儿?我去接你。”陈与今问他,语气平静。

“接我?”柏寒烦躁地搓着手指,烟瘾让他觉得喉咙好干,可是他并不想起身去喝水,“你他妈谁啊?你来接我,接我去哪儿?去你家吗?怎么,你又想睡我了吗?你老婆不好操了吗?还是男人带劲儿吗?”

“柏寒,你旁边有人吗?让他们听电话。”

“陈与今,你已经不想听我说话了是吗?我告诉你,我他妈没醉!你听我的声音,像醉了吗?啊?”柏寒努力忍着想哭的冲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出了在心底问了一千遍的问题,“陈与今,你他妈要结婚了,是吗?”

陈与今终于不再问他是不是醉了,柏寒好像等了很久,陈与今终于开口了,“是。”

柏寒发觉自己好像在笑,可是发出的却是隐隐的抽泣声,他拉远了手机,不想让陈与今听见。

“柏寒,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吗?”过了几秒,陈与今继续说,“我希望,你可以当我的伴郎。”

柏寒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陈与今为什么可以平静地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心脏好像被无情地划了一刀,鲜血喷涌,痛的他眼前一片模糊,“陈与今,我□□妈!你去死吧!”

柏寒挂断通话,砸了手机,开始嚎啕大哭。

从他自认为长成一个男人后,他就没怎么哭过。好像为数不多的几次哭,都和陈与今有关。要么是在陈与今面前哭,要么是因为陈与今。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没有陈与今的日子,没有陈与今他也可以过得很好。却发现这些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假象,这个假象在他听闻陈与今的婚讯后崩塌了。

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点燃火柴,为自己营造了一个个美梦,一个个没有陈与今他也可以好好生活的美梦。但那些都是幻境,真实的他正蹲在路边挨冻,他依旧活在对陈与今的念念不忘里。

他太不甘心了。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要承受这场爱恋的苦果?为什么陈与今竟然要求他成为他的伴郎?他要站在陈与今近旁,眼睁睁地看着陈与今穿着西装,走过花道,去牵穿婚纱的那个女人,揭起她的头纱,在众人的祝福中去亲吻她。他还要亲手给陈与今送上戒指,看着陈与今给那个女人戴上戒指,那个女人也给陈与今戴上戒指。

陈与今到底凭什么?就凭他还爱陈与今吗?难道陈与今不知道,这无异于当众赐予他一场凌迟吗?偏偏他还需要脸上挂着笑,好像他也和在场的众人一样,对这对新人怀着最真挚的祝福,愿他们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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