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闷闷地回答道。

“是啊。”

楚从云笑道。

“这人老了吧，就容易寂寞，看来我也是年纪到了呀。”

“孩子在家总归是热闹些的，到时候小闲去英国了，阿明又在北京，我也觉得家里会很冷清。”

宋画叶插了句话，提到离别这类的事情，总会让人伤感。

“我今天在家呀，爸爸妈妈。”

楚闲笑着开口道。

“以后也会有越来越多的机会回家的，不要想太多啦。”

“对了，小闲，你在李家那边……没受人欺负吧？”

宋画叶犹豫地开口问道。

“没有，妈妈放心。”

“可是……我听说，李适之虽然和他前妻离婚了，但身边情人不断，私生子也有好几个。”

“我不也是私生子吗？”

楚闲云淡风轻地笑着。

“不是，不是，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小闲。”

宋画叶连连摆手，害怕自己的无心之言伤害到小闲。

“没事的，妈妈，首先我未改名，我叫楚闲，没打算和他们争家产。”

楚闲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喝了口水。

“其次，既然都是私生子，那何来高低贵贱之分呀，最多就是李适之和他前妻生的两个儿子有资格嚣张一些，其中大儿子李迟也早已独立，小儿子李迟尉跟着前妻生活，所以没人有这个闲心找我不自在的。”

闻言，餐桌上的其他三人才放下了心。

不过，楚闲隐而未提的是，虽同样是私生子，但楚闲是唯一一个被李适之公开承认的私生子，所以刚开始来到上海的时候，还是过得很艰难的。不仅其他私生子动用他们的势力，竭尽可能地找楚闲麻烦，连远在美国的前妻一家也不打算让楚闲好过，明地里暗地里都给楚闲下了不少绊子。直到后来去英国留学，情况才改善了不少。

“这半年怎么才回来这么一次呀？每次打电话也是匆匆就挂了，李适之不准你回来？”

想到这里，楚从云皱起了眉，语气不虞。

“也不算吧，爸爸。”

楚闲笑了笑，说道。

“准确地说……这次我回来，是我的奖励。”

他狡黠地对楚明眨了眨眼。

“李适之管得挺严的，所以如果我要提额外的要求，我必须得先完成他的‘任务’，获得‘奖励’才行。我攒下了三天的时间，赶在哥哥高考结束的时候回来，挺不容易的。”

“这样啊……”

宋画叶也皱起了眉。

“我以后回来的次数会渐渐多起来的，不用担心的啦，妈妈。”

“别顾及李适之啦，你想回来就回来，没事，他找你麻烦就告诉爸爸妈妈。”

宋画叶拍着胸脯向楚闲保证。

“他不敢对我说什么的，小闲，听着哈，想回来就回来，别管他。”

楚闲笑着点点头，应了下来。

……

一家人久违地聚在一起吃晚饭，气氛十分和谐。

除了今天楚明不大爱说话，多数时间只是在默默吃饭以外，简直就没什么令人不满意的地方了。

但饭后……

楚从云一如往常，去书房看书了；宋画叶也一如往常，坐在电视前，看连续剧；楚闲也一如往常，进房间找书看了……

楚明突然有种家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地的感觉……

所以，他躲出去了。

楚明和宋画叶打了个招呼，还真出去找王江曲他们了。

楚闲在房间里看着他哥离开的背影，眼神复杂。

哎，哥，你连和我说会儿话都不想吗？

……

深夜。

楚明踩着月光回家了。

本来他没想在KTV里待到这么晚的……但是一想到回去要面对小闲，楚明打算回家的想法就一再搁浅。

楚明不知道怎么面对小闲。

在小闲离开的半年里，他的确很挂念他。

和爸妈一样，担心他不适应在英国的生活，害怕他受欺负。

但与此同时，他不能理所应当地联系小闲，他只能从爸妈的口中了解小闲的近况。就像刚刚在餐桌上的时候，他早就吃完饭了，但一直没有放下筷子离席，也不过是因为想多听小闲说几句他自己的事情。

自从楚闲来到这个家，九年来，他和楚闲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也是因为九年的朝夕相处……他明白小闲可能还甚于自己，所以，他知道……半年前的那番话，小闲是认真的。这让楚明惶恐不已，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躲着小闲。

因为……

他，是小闲的哥哥。

只是，也只能是，哥哥。

第 17 章

楚明轻轻推开卧室的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

楚闲……躺在他床上，抱着他的枕头睡得很香甜。

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