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

弗兰克脸色如常，甚至可以称得上皮肤红润，怎么看也不像那群苍白阴郁的血族。

但弗兰克又能随意进入他这个俘虏的房间，说明在这座城堡里拥有一定的自主权。

综上所述，以罗格对血族的了解，只能想到“血仆”这一种可能。

弗兰克却是一愣：“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就算当不成血族，也能成为血仆！”

罗格：“？？？”

罗格：“你在说什么……不对！你真的是弗兰克吗？！不不不！你一定是噬心魔造出来的幻觉，或者是灵吸怪的伪装对吧！那群邪恶的血族！要吸就赶紧来吸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快！快来吸我的血啊！无论是把我吸成干尸还是变成低等血族，我都认命！行了吧？！！！！”

弗兰克：“……你冷静点。我就是弗兰克。我刚才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梅隆妮亚她成为高等血族了，但她不同意我被初拥，所以……”

罗格扯开自己衣领的手僵住，整张脸又红又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弗兰克？”

“是我。”

“你怎么会……梅隆妮亚她怎么……算了。我明白了。”罗格拉上自己的衣领，沉默一会儿才问，“那么，你是为了你妹妹来取我的血的吗？”

“不。”弗兰克早就找了张椅子坐下，“我只是，来见见老友。”

罗格也在弗兰克对面坐下。

有那么一段时间，两人谁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弗兰克先开口：“你怎么会被人鱼抓去？”

罗格苦笑着揉揉头发：“虽然早就听说人鱼之歌非常危险，但实际经历跟想象中的还是不一样。”

“你……”

“没错。我中招了。”罗格摊开手，“护送铃兰商队经过海岸边的时候，不小心全军覆没。”

“难怪这次被救出来的还有一群商人。”

“你说被救？”罗格神情微妙起来，“难不成血族还打算放我们走？”

“我目前听到的说法是这样。”弗兰克耸肩，“毕竟你们不愿被初拥，又不会真心实意为血族干活，这让血族女王也很难办。”

罗格沉默许久，才轻声道：“我以为这次死定了。是你为我们求的情吗？”

弗兰克苦笑摇头：“你未免把我看得太重要了。”

“梅隆妮亚她不是……”

弗兰克犹豫片刻，决定还是不要告诉这位老友，血族女王打算封印他们的记忆放他们离开时，自己妹妹还提议杀死这群人类。

而罗格在确定自己真的性命无忧后，总算真心实意地松了口气，这才关心起弗兰克之前的队友们：“我记得，你不是在跟那个很有名的半龙女组队吗？她呢？被血族杀了？”

“丽萨她……”弗兰克再次迟疑，几秒后他还是决定这次还是实话实说。

反正等老友回到主世界时，对方不会记得这段对话，“丽莎她最近给一帮血族当老师，当得很快活。”

“哈？”

“丽莎她不是很有名的狂战士么，一些血族也想当狂战士，就找她做老师。”想起现在沉迷在战斗所实战教学的前队友，弗兰克忍不住微笑。

由于觉醒了返祖血脉的关系，丽萨原来在人类社会中待得并不快活。

就算是在强者为尊的佣兵工会里，依然有很大一批人因为丽萨身上一半的龙族血统，对她抱有敌意。更不用说对异族抱有极深警惕的教会了。

在这里却不同。

那些血族没人在乎丽萨是半龙女还是半鱼女，其中不少人还一口一个“老师”，对丽萨十分尊敬。

弗兰克和丽萨本人都看得出这份尊敬出自真心。

丽萨自然很高兴，弗兰克也打从心底为朋友开心。

“那你的其他队友呢？”

弗兰克收起脸上笑容：“凯瑟琳和海蒂都回去了。”

海蒂是教会的牧师，自然不可能留在永夜领域，更不可能成为血族。

而凯瑟琳……弗兰克到现在还记得她临走前对自己说的话，她说她对自己这个队长很失望……最后，凯瑟琳是跟海蒂一起结伴离开的。

当然，她们的相关记忆都被封印，并且是被弗兰克蒙上眼睛，亲自送走的。

曾经的百合花小队彻底分裂，偏偏自己这个队长还不后悔……

凯瑟琳说得对。

作为佣兵队长，自己无疑是失败的。

想到这里，弗兰克失去了和罗格继续交谈的心情。

他正要起身离开，背后的门突然开了，达尼尔探进一颗脑袋：“你果然在这儿，弗兰克。出来一下。”

弗兰克冲罗格点点头，依言走出房间。

等达尼尔重新关上门，他才开口调侃：“怎么？你终于下定决心成为血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