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玩家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番外(382)

他那嗜赌的生父居然放过这处家产, 不知是最后一点身为纳金托什家主的责任心发作, 还是在将老宅地产赌出去前, 就提前溺水身亡了。

不管是哪种情况, 多亏了这栋房子,拉斐尔小时候和长姐及老仆才有了一处遮风避雨的屋檐。

一百多年后, 已经成为大主教的拉斐尔还能清晰记得老宅里的每处场景细节。

那一扇扇少人打理而不得不尘封的房门,一间间缺少家具而显得格外高大的房间, 走廊墙壁上曾经挂画所留下的白色印子,还有夏日窗户照不到的屋子角落里的阴翳。

在纳金托什家全盛时期, 老宅中住的主人包括仆从共有三百多人。所以尽管大多数空置的房间都已经被锁上,晚上的时候,整栋屋子依然大得吓人。

拉斐尔记得当时自己住在三楼东面的一处主卧里, 旁边就是长姐的房间,再隔一个小客厅,就是老仆的住处——他们三人就像三只受惊的小动物,只能通过报团取暖的方式,在空旷的巢穴里瑟瑟发抖。

听上去很悲惨, 但因为有长姐在,还有忠心耿耿敦厚老实的仆人,当时的拉斐尔心中并无阴霾。

是。

纳金托什家的确是败落了。

但拉斐尔相信,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还有在法术上的天赋,一定能重振整个家族。

到那时,他和长姐会以最荣耀的方式重回上流社会。

或许他会成为魔法协会的会长,或许他会成为国王陛下最信任的王宫首席大法师,又或许,他能两者兼顾……总之,那个时候的世界,在拉斐尔眼中色彩斑斓生机勃勃,他和家族的未来一片光明。

尽管纳金托什家族在教会中很有权势,但在那件事以前,拉斐尔其实从未考虑过进入教会。

因为曾经虔诚圣洁的纳金托什家出了一位血族君王,在那以后,整个家族就被教会高层除名了。拉斐尔相信,就算他依靠顶尖的光系法术才能进入教会,也一定会受到许多偏见和刁难。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放着一条光明大道不走,而去选择一条荆棘丛生的艰难小道?

那个时候,教会的权势地位也没有他掌权后那么大——至少在人族帝国中,王权和神权不相上下,甚至后者有时候会被前者压制。在人族之中都是如此,更不用说在其他种族里了。

如果,不是那件事,拉斐尔·纳金托什的人生轨迹会完全不同。

事情一开始是怎么发生的呢?

拉斐尔记得,那天是他的生日前夜,长姐答应他第二天会带他出去买一本新书当做他的生日礼物,老仆也承诺,会为他的小主人制作一个蛋糕。

拉斐尔就这样在满心期待中入睡了。

结果再度醒来时,看见的却是老仆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他和长姐则被人塞进一间木笼子里。

他尚处懵懂,长姐则已经用她的披肩裹住他的身体,朝笼外的人大喊:“我们是纳金托什家的小姐少爷!我弟弟还有子爵称号,你们这么对我们,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两名骑士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是是是,您说得对,纳金托什小姐。”其中一个长脸男人刻意行了一个动作夸张的礼节,划手,弯腰,鞠躬,抬起头时,却是满脸讽刺,“但是今夜之后,就不存在什么纳金托什子爵和他的姐姐了。你说国王陛下会为两个死人去找我家主人的麻烦吗?”

“你家主人是谁?!”

骑士哼笑一声没有回答,反而将笼子上的黑布放下。

接着,外面也安静了下来,只听见马车车轮“咕噜噜”碾过石板。

在这种寂静黑暗的笼罩下,拉斐尔终于反应过来:“姐姐。”他抓住长姐冰凉的手指,发现自己的手一样冷,牙齿也在打颤,不知是冷还是怕,“他们要抓我们去做什么?”

长姐似乎摇了摇头——她的长发从他脸上扫过:“我不知道。动手的明显也是个贵族,可能跟我们家有旧怨吧。”

“杰克爷爷他……”拉斐尔哽咽一声,努力抑制自己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他死了吗?”

长发再次从拉斐尔侧脸擦过。

他判断出,这是姐姐在点头。

沉默就这样笼罩了两人。

在这间小小的黑暗匣牢里,仅剩彼此的二人相互抱紧,等待他们即将到来的未知命运。

命运没有让他们等多久。

差不多在拉斐尔迷迷糊糊打起盹时,他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倾,随即清醒过来,发现身下的马车停住了。

接着,木笼外罩的黑布被掀开一角,借着外面的月色,拉斐尔看到一双闪闪发亮、犹如野兽般的瞳孔。

瞳孔的主人顶着一张在月色下苍白如雪的脸,打量了他跟长姐两眼,头也不回道:“你确定,这就是那两个纳金托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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