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迟星掐了只兔子过来，谢景一开始以为这是迟星送给自己的宠物，刚想让他拿走，迟星突然当着他的面，一刀插进了兔子脑袋里，兔子的两眼之间立刻了道缝，淋漓的鲜血流进了兔子眼睛里，整个眼眶都染成了红色。

迟星揪着兔毛，手腕稍斜，刀尖抵着那道缝，平着鲜红的血肉硬生生将兔子皮扒了下来。它左手拎着兔皮，右手拎着血淋漓的兔子，十分畅快地说，阿景，今晚我想吃兔子肉。

外边响起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咔咔声，唐慧挽着谢昀的手进来了。

虽然这个时代的生物技术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突破，但对大部分人来说衰老、死亡是永远避不开的话题。谢昀这些年沧桑了许多，两鬓有几根零星的白发，即便整个人精心修饰过，也抵不过岁月的打击。

谢景朝他点了点头，算是问候。三人在位置上坐好，唐慧坐在谢昀旁边，谢景坐在谢昀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张超大圆桌。

菜送上来了，气氛差点凝固时，谢昀敲了敲桌面“谢景，你想说什么？”

谢景的面部轮廓和谢昀很像，只不过一个在商场浸染多年，看起来精明冷漠，另一个瘫痪多年，看起来沉默阴郁。

“没什么好说的。”谢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谢昀一眼，他的态度表现得很决绝了，自从决定离开他们的那一刻，谢景就从来没有想过回来。

谢昀并没有什么反应，比起这出无聊的父子相见戏码，他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今天上午他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邮件里有一些他试图掩盖的证据，虽然发信者没有留下一句话，但是谢昀还是从中嗅出了威胁的味道，尤其是再次收到谢景的回国短信之后。

将探究的目光移开，谢昀倒了一杯酒，转到谢景面前“最后一杯酒，喝吧。”

谢景抬眼看他，谢昀又给自己添上一杯“谢景，这些年，是我们对不起你。”

唐慧爱慕虚荣，年轻时看上了谢昀的财富和他在一起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基因合适，生出优质下一代的几率远高于普通人，所以他们通过人工代孕的方式生下了谢景。之所以选择代孕，是因为唐慧并不想承受生育之痛，和谢昀结合也不过是金钱交易罢了。谢昀给钱，她卖卵子，顺便伪装成贤妻良母，她可以花天酒地，他可以声色犬马，一石二鸟的交易而已。

没有任何感情的夫妻自然不能给予孩子家庭的关爱，所以很多时候谢景都是独自一人被关在家里。而所谓的优质基因结合，也不过是个概率事件，谢景虽然在很多时候表现地比普通人优秀，但在谢昀看来，远远不够。更何况，谢昀还有大量优质的精子，他从来不缺孩子，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听了谢昀的话，坐在一旁的唐慧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谢昀会有愧疚之心？

“不必，这杯酒，我不敢喝。 ”谢景朝谢昀一笑，随后当着谢昀的面将酒杯倾斜，里面的液体顷刻间被倒在地上。

包厢里鸦雀无声。

“爸，后会无期。”不顾夫妻俩难看的脸色，谢景头也不回地离开。

餐厅门口，两边的街道车水马龙，路过的行人看到谢景坐着轮椅投来几道探究的目光，而后窃窃私语着从他身边路过。

谢景无端有些烦躁，他回国已经八个小时了，除了时不时收到来自迟星的指令外，他没有任何有关迟星的其他信息。

就在这时，比尔博士又发来了消息：

机械博士：第二道密保解开了！

意料之中的结果，迟星特地安排了这出多年后父子相见的戏码，无非就是想看他如何应付父母……他的行动正是第二个密保问题“我和你爸妈同时掉进水里，你选择救谁”的答案。

谢景耐心地打了几个字，问比尔博士是否有第三个问题，还没把信息发出去，比尔博士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机械博士：等等……还有第三个问题！

谢景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第三个问题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

【你愿意陪我通往永生吗？】

谢景抿着唇，脸色平静地看着这一行字，脑中却不由得浮现迟星那张永远带笑的脸，只有他知道迟星是个疯子，他对死亡有着近乎狂热的崇拜。

第7章 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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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狗的惨叫时，谢景还没反应过来那是小蜜蜂。

直到屋外乒乒乓乓了一阵，近乎嘶吼的人声用不堪入耳的脏话将小蜜蜂和迟星骂了个遍，谢景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走到院子的时候，骂声早已远去，耳边传来低低的呜咽。

谢景努力分辨声源地，院子摆放盆栽的角落发现一截黄毛，因为沾了泥土，毛色又脏又乱，小蜜蜂正缩在盆栽与院墙之间的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