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33)

作者:乌子瓜 阅读记录

上周他跟胡氓、季平舟吃了顿饭,闹得颇为不快,这些天就连电话他都躲着不愿接。

因为两件事:一件是胡氓在重剪《星火烟尘》,打算走海外上映。执行方案都已做的七七八八,让商岳做好到时跟剧组去做宣传的准备。另一件就仍是关于筹拍冷尧留下的那个剧本,胡氓和季平舟已经改完一遍了,投资上也已稍稍找到点门路。

他们几个中,胡氓的事业发展最好,季平舟也已算在圈中有了一席之地。商岳知道他们都执着于要给好友一个交代,可商岳那时觉得这两件事都太没有实际可行性,听就听了,既没有应下也不作反对,哪知他们不声不响的就做到这个地步。

不论是配合《星火烟尘》作宣传,还是去拍新的剧本,商岳都不愿意。

胡氓和季平舟就劝,劝了半天没用就开始骂。商岳什么都不讲,等他们骂到词穷才走,气得季平舟把酒瓶都砸了。也许他们都以为,商岳是为了躲开顾鸣。但事实上,他真正怕的是“电影”。

商岳和胡氓很早就认识,初二时又通过胡氓认识了季平舟和冷尧。后来他们进入同一所高中,同班、还同宿舍。成年后各自奔忙,却难得没有生疏嫌隙,唯独是《星火烟尘》的遗憾结果令他们之间的友谊出现裂痕。

他们并不是在埋怨谁,而是对自身力量的薄弱感到无奈和愤怒。有好几个月他们都互不联系,就算后来由胡氓出面打破僵局,也没人再提起《星火烟尘》,他们默契的用回避来保护这段已维系超过15年的友情不再受影响。

而就在那段时间里,商岳自杀了。他们谁都不知道。

那天商岳喝了很多酒,打算把车开进江里。他在路上反复想着有一句话,那就是为什么,甚至都没有“什么”为什么,仅仅就这样三个字就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在快到江边的最后一个路口,不知哪里来的一只金毛突然冲上公路。商岳本能躲避,径直撞在护栏上失去意识,再醒来就已是在医院。昏迷期间警方通知了商岳的爸爸,他一个人从苏州赶来,什么都没问,只问了句,“要不回家吧?”

如果不是出院前罗孚给了商岳去话剧团的工作,他就真的回苏州去了。

某种意义来讲,他是重活了一次,而且还活得不错,很安稳,有饭吃、有房子住、有戏演。够了,没必要再想别的,更加没必要冒险,他输不起的。

如果再摔一次,就真的爬不起来了。

商岳放下筷子点了支烟,电话响起来。

屏幕上是个陌生号码,他懒得理,也不挂,就等着对面自己放弃。过了不久,有敲门声响起。商岳起身走去,从猫眼往外看,立刻就想关灯假装家里没人。

门外站着的,竟是谢徐谦。

——TBC

作者说:我问我自己:你还记得你当初只想来个小短篇,15章之内写完的事情吗?

第21章 剖心

商岳不想开门。

因为无论皮相吸引还是精神诱惑,他都对谢徐谦无从抵挡。

本以为一场绮梦散去,纵使有痕迹留下,但还算无关痛痒,既不需太牵挂也没什么可追悔。重要的是生活得以照旧,就已是最理想、也最完满的结局。

可怎么又找来了?

风头这么劲怎么还有时间跑来寻欢作乐?

还是说有什么未能够尽兴?

何苦非要纡尊降贵来寻凡人的开心?

商岳不知道谢徐谦听没听见房里的动静,比如音乐声、手机铃、或脚步响。他控制不住的心虚,心虚会被人看低,更心虚会被人看穿。他躲在猫眼后看他,像是个偷窥者。他觉得荒谬又不得不放轻呼吸,透过那一孔天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谢徐谦今天穿得朴素,鼻梁上架着副眼睛,口罩还挂在下巴上,可见是有心在藏行迹,才稍微的教人松了口气。他又敲了敲门,却忽然转头,似乎电梯方向。

商岳打开门,一把将谢徐谦拽进去,戒备的看着从电梯里走出来、却紧盯着手机屏的邻居。他一秒都未迟疑的把门关上,然后听到谢徐谦的问候。

“hi,好久不见。”

这样好的音色,这样多情的语调,简直勾魂摄魄。

商岳踟蹰了好几秒才转身,忽然想起电脑屏幕上停留的网页,便愈心虚起来,愈是绷着张脸冷眼相待。他听见自己在喊,让他走,趁还来得及,开口却道,“嗯,好久不见。”

谢徐谦叹了口气,心知以往索得的亲近已半点不剩,甚至又有了更重的戒备。他忍住要抱一抱他的念头,拎起手里的塑料袋问,“借厨房用一下?”

厨房里基本都是谢徐谦的东西,说不上谁借谁。商岳只想立刻解决网页的问题,便答,“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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