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替身其实是团宠(193)

作者:双言寺 阅读记录

  贺凭睢牵着孟听鹤来到一栋小一些的别墅前面。

  虽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但每天都有人打扫,走进去不见有灰尘,整个屋子干净整洁。

  贺凭睢推开二楼的一间房间。

  和他在江市的几套房子的布局和风格有所不同,这个房间里放着不少青春期男生会摆弄的模型和机器。

  “初中的时候玩的,没扔。”贺凭睢牵着爱人,一一介绍房间里的东西。

  绕了半圈,停在了床头的一盏夜灯上。

  贺凭睢动作很轻地放下孟听鹤的琵琶,询问他的意见:“你应该还有议程,先完成还是先听我说?”

  ——等我组织好语言再说。

  孟听鹤当然选择礼让寿星。

  贺凭睢拨弄了一下夜灯的开关,眯着眼回忆过去的事情。

  ……

  ——

  之前贺凭睢就和孟听鹤说过,他的父亲贺百然和母亲云典是青梅竹马,不过碍于野心和欲望,贺百然没有娶家道中落的云典,而是选择了还算门当户对的朱秀琳。

  直到他将贺氏稳稳地抓在了手里,事业稳定上升,才把云典娶进门。

  他们之间跨过了二十年的时光,终于站在一起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了爱,只剩下执念与愧疚。

  而在云典怀贺凭睢的时候,贺百然依旧没有给予她需要的足够的关注。

  等待和期待化作失望,再加上她本就是高龄怀孕,哪怕有专门的护理团队为她调理,云典还是患上了严重的产后抑郁。

  她的精神不可避免地一点点差了下去。

  在贺凭睢的幼年时光里,最常见的是他母亲似哭似笑精神恍惚的样子,和他两个兄姐冷漠嘲弄的,不怀好意的笑。

  唯独少见他父亲的关心。

  他七岁的时候,已经和云典搬到了这栋清净的房子里。那段时间云典的病情奇异地好了很多。

  可惜有人看不惯。

  贺蓉,天生和他不对盘的好大姐,在贺百然出差的某一天,凭借一个成年人的力量,轻易地把七岁的幼弟关在了房间里,锁死了所有的门和窗,甚至关掉了电闸。

  那天云典的状态恰好很差,可贺蓉拦住了医生。

  七岁的贺凭睢从那天中午一直被锁到第二天下午。

  晚上的时候,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面无表情地听着隔壁,他母亲似哭似笑的说话声,和她断断续续的凄婉歌声。

  她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贺凭睢一夜没有合眼。

  等到房间门被重新打开,光刺进来的时候,贺凭睢不适地眯了眯眼。

  外面一片吵吵嚷嚷,让人耳膜生疼。贺百然把贺蓉推到他面前,命令道:“去和你弟弟道歉。”

  当了二十几年大小姐的贺蓉还在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囔:“不就是关了一天么。”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尖锐的金属飞机模型。

  贺蓉愣了几秒,捂着破了个口子的脸,尖声骂道:“贺凭睢!你干什么!”

  贺凭睢甩了甩手,脸色有些苍白,眼里却盛满不屑:“你也配是我姐姐?”

  ……

  那天之后,云典问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害怕,他说没有,他安慰母亲说,没关系。

  确实没关系,他依旧肆意嚣张,所有恶意和不怀好意到了他那里,都只会被漫不经心地驳回。

  唯一有变化的,也就是在晚上会点一盏灯罢了。

  ……

  和贺蓉撕破脸那阵子,贺家天天鸡飞狗跳。直到贺蓉被赶去国外,贺家才平静了下来。

  云典的病情慢慢地好转了很多,但眉间的愁绪从来没有化开过。

  最后的那天,贺凭睢守在病床前,听他母亲断断续续的叮嘱。门外是默然立着的贺百然,窗外是电闪雷鸣和瓢泼大雨。

  又一个惊雷落下,医院陷入短暂几秒的黑暗。

  贺凭睢垂下眼。

  那么多年,他好像总是被囚于黑暗之中。

  ……

  ——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之所以不和你说,就是觉得,那个时候的我太无能了,什么都不能做,过得那么狼狈。”贺凭睢尽量用不那么沉闷的语调说完了过去的事,轻轻笑了一下,“万一你觉得我那么没用,不要我了怎么办。”

  孟听鹤喉咙被堵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明那个时候他也才七岁。

  孟听鹤环住他,声音里带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哭腔:“我怎么会不要你。”

  贺凭睢用拇指的指腹按了按他的眼角。

  孟听鹤吸了吸鼻子,松开他,取出琴盒里的琵琶,抬眼看他:“我谱了一首曲子,名字没有想好,但是我想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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