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嚯”地抬头，只见凌霄并没看他一眼，只是佯装在整理衣服。他又有些紧张地看了眼镜头，回想自己刚刚的表现是不是真如凌霄所说。

工作人员按下桌边的倒计时，观澜与凌霄分立两侧，各往箱子里伸了只胳膊。

凌霄皱着眉头，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手在箱子里伸伸缩缩。

而观澜直接将整个手臂伸了进去，猝不及防触到了凌霄的指尖。

凌霄猛地把手缩了回来，睁大了眼睛望着观澜。

“抱、抱歉。”观澜低着头道歉，手仍在箱子里摸索着。

“你摸到什么了？”凌霄忽然问。

“有点毛茸茸的……”

凌霄重新伸进箱子里的手一顿，开始纠结要不要继续往里摸。

“好像是活的。”观澜接着补充。

凌霄暗暗吞了吞口水，手不露痕迹地往回缩了一点。

观澜的表情忽然了然，转向摄影师问道：“是小鸡吗？”

工作人员：“回答正确。”

此时距离倒计时还有三十秒。

凌霄接过口罩自觉戴上，观澜举着写着自己信息的牌子：

“我是天河传媒的练习生观澜，定位是vocal。”

他瞥了一眼倒计时，连带着看了一眼凌霄，转而面对着镜头：

“站在我旁边的风锐娱乐的凌霄，”

凌霄转过头，眼里带着一丝惊讶，似乎不太明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观澜为什么还要帮自己介绍。

观澜假装没有察觉到凌霄的目光，语速逐渐加快：

“颜值优越，实力舞担，请大家多多pick我们！谢谢！”

掐着最后一秒，观澜说完了所有内容，朝着镜头鞠了一躬，凌霄也跟着他朝镜头鞠躬。

走出录制室，凌霄在镜头前维持的笑容立刻冷了下来。

“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感激你么？”

观澜停下脚步，皱着眉看向他：“我……”

凌霄打断了他，并且语出惊人：“还是……你想和我营业？”

“我没……”

“那我告诉你……”凌霄扶着他的肩，状似亲昵，实则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似乎含着冰，一直冷到了观澜心里：

“想都别想。”

观澜望着凌霄大步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愣神了好久，直到被其他练习生提醒：

“观澜？你怎么还站在这儿？准备训练了。”

“哦，好。”

当观澜换完衣服走进A班练习室，星野南正盘腿坐在地上看歌词，而凌霄则和另一名中国练习生讨论主题曲动作细节。

他朝星野南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接着便默默走到角落里一个人练习主题曲舞蹈。

当观澜刚进来的时候，凌霄就已经注意到他了，和同伴谈话的声音微微一顿，接着似乎一点也没受影响地继续与同伴讨论一个舞蹈动作。

凌霄从镜子里看到观澜一个人在后面练舞，也不知道是在躲什么似的。

躲镜头吗？

多少人拼命表现，甚至装疯卖傻，也想要多为自己争取一个镜头。他倒好，视镜头如洪水猛兽，这种人估计最后连自己究竟是怎么淘汰的都不知道。

就像……很多年之前的自己。

凌霄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讥嘲的笑。

凌霄对着视频练习舞蹈，余光里全是角落里那个动作笨拙的身影。

心下有些烦躁，凌霄干脆也走到练习室后面，开始背歌词。

但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透过纸页间的缝隙，落在观澜身上。

渐渐地，他的表情认真了起来，到最后甚至有些惊讶。

虽然动作衔接很不连贯，但是不仅动作全部记对了，完成度也不错。

他很确信观澜刚才所做的动作全部是自己回想起来的，但老师明明只完整地示范过两遍，还是……

有人私下偷偷给他开小灶了？

凌霄的眼神又悄悄转到星野南身上。

星野南总觉得有股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回过头目光与凌霄在半空中相撞。

后者立刻不自然地举起手中的歌词，半遮着脸。

星野南翘了翘嘴角，又转了回去。

在这时，练习室的门开了。

声乐导师从门后探出一个脑袋：“各位好啊！看来都在认真训练呢。”

“导师好！”练习生们纷纷有礼貌地鞠躬。

“练习得怎么样了？”

被问到的练习生一时语塞，半晌才支支吾吾道：“还可以……”

导师一眼就看出了练习生们的为难之处：“是不是因为语言的问题。”

大部分练习生都点了点头。

“唔，要记下三种语言的确是很有挑战呢。”导师支着下巴，缓缓开口，“但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好，又该如何出道呢？”

练习生们表情凝重，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