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大佬们抢着当我未亡人(12)

“上神,我此行是去南方渡厄,当不得儿戏。”

相里飞卢目不斜视,低头把那枚储物戒放到一边,“我也没有时间陪你消遣,姜国周边妖邪重重,危险万分,我更无暇顾及你。”

“可我是你养的凤凰。”容仪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也是这里的护国神。”

“凤凰属火,与姜国水德相克,你当护国神,我拦不住,但你什么都不要动,尤其禁用法力。”相里飞卢沉声道。

容仪想了想:“不用法力么?好。还有呢?我既然是你养的凤凰,那么我现在也听你的。”

他似乎就没考虑过相里飞卢不想带他的可能性,只是非常自然地规划了起来明天的打算。

相里飞卢将行囊收拾好,提起放去门边,预备明日让人收整,淡淡地说:“除此之外,你就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

他走到门边,一如既往,手里紧握着青月剑,身姿笔挺。

容仪警惕起来,似乎是怕他跑了:“你要去干什么?”

正午刚过,雨水渐消,塔楼高处,雾气弥漫,门一开,乳白色的雾气随着风涌进来。

相里飞卢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容仪:少年人手里还握着滚烫的饼子,两条修长的腿盘起来,很不规矩地歪在椅子上,乌黑的发丝垂落下来,或有几缕贴住脸颊。

这凤凰是天生明行,大概也没人教过他吃相,烤饼上面沾了灰,他咬一口,发白的炉灰跟着就沾在了红润的唇边,咬一口吃的,腮帮子跟着鼓起来。

相里飞卢淡淡说道:“去塔顶守国都。”

“哦。”

容仪立刻放心了,他接着努力吃饼子。

相里飞卢没见过在他面前有这种吃相的人;这种烤饼烫而干,很少有人能直接吃下去,通常还要撕碎了泡进汤里,容仪却好像连水都不知道喝。

他看了一会儿,提剑出门。

禁军队长在廊桥对面守城门,看见他出来了,遥遥地对着他拱了拱手,笑得很灿烂——好像跑去宫里说八卦的人不是他一样。

相里飞卢耳力好,他立在塔拱门前,依稀听见那边笑了一下:“大师也真是的,这么多年了,我们打招呼,他还是连个回应都不肯。”

其他人跟着笑:“还不是队长您惹大师生气了——今日值班没见到,大师真的藏了个小美人在屋里?”

“我也值班没见到,可我昨晚上见着一个背影,那叫一个俏……”

“再说了,大师慈和,是不可能为这种小事生气的,你们一个个的巡逻时也惫懒,有空闹大师,没看见大师那把剑却是真的从不离手,他不还礼,你们也不想想为什么,没出息。”

佛塔和城门瞭望台遥相对应,都要守着,且都要一守整天,故而两边关系最好。

相里飞卢随手取了一只信鸽,提笔写了简略几行字,放飞了送过去。

“明日天明南下动身,尽快启程。”

另一边禁卫队长接到这封信,有点诧异:“大师这么早走?原先定的是下午。可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吩咐?”

相里飞卢想了想,再提笔写了一行字:“另需劳动你们,待我南下后,每日取鲜果、清泉水送来塔上,放在我房中。”

墨迹乌黑莹润,相里飞卢注视着笔迹慢慢干透,再添了一句,“严防死守,勿与房中人接触……切勿被其外表迷惑。”

他依然没有撤掉房中的那道囚禁神的法诀,明日等他提前出发,容仪只有老老实实呆在里边。

——只是,恐怕也有隐患。

他不在,这个邪神一样的护国神,会不会弄出什么乱子来,也未可知。

禁军队长手脚利落,还没到明天启程,天亮前已经派人送来了鲜果和清泉水。

相里飞卢卯时下来,带着一身寒凉晨雾回来,低头看见禁军那边找来的是新鲜的脆柿与葡萄、柑橘。

姜国已经入秋,又是连日寒凉,葡萄与脆柿上边结了糖霜,果香四溢。

相里飞卢弯腰提起,推开房门。

门口的禁制法诀没有任何变化,容仪应该没有试过动它。

桌上放着一块啃了一半的饼子,还有一个变化是:原来只裂了一个杯子,现在裂了两个。

相里飞卢把东西放下,抬头看去,他的床上拱起了一团东西。

容仪变了原身,一大团毛茸茸的凤凰就盘着杯子团在他床上,毫不客气地占据了核心位置,已经睡得很熟了。

睡梦中,这凤凰还时不时发出一些类似吹口哨的鸣音,相里飞卢听了一会儿,才听出来这恐怕是凤凰的呼噜声。

容仪此人,与其说像神,不如说更像妖,灵识未开,纯然蒙昧。

他和孔雀是两个极端,时至今日,相里飞卢才有隐约的实感,或者说被迫认清了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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