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大佬们抢着当我未亡人(210)

兰刑忍无可忍,他看了一眼面前昏睡过去的容仪,丢下手中的剔骨刀,下床去关窗,刚走至床前,忽而感到一阵狂风吹起,如同刮过人的四肢百骸一样,将整个房间都吹得簌簌翻涌作响起来,门也发出了卡拉卡拉的响声。

再看一眼,那只乌鸦已经不见了。

兰刑忽而手脚冰凉,心底悚然——他忽而意识到了什么,回头一看,榻上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容仪已经不见了!

他急促地喘息着,视线茫然地四处扫去,忽而定格,刚刚热血上头的大脑,也渐渐回归理智。

桌上躺着一封请柬,红底金字。是容仪与容秋大婚的请柬。

云层之上,容仪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抱在怀里,轻飘飘地往什么地方飞。

他浑身都很痛,肋间的魔钉在渗血,那种摧心之痛并没有散去,他只能尽力把自己缩起来,再缩起来,紧紧地藏住,小声呜咽。

他没有力气看抱着自己的是谁,但他闻见了隐约的檀香。

很清丽的檀香气味,让他想起姜国的雨天。

“佛子?”他小声问,“你是佛子吗?”

“我不是。”

容秋抱着他,终于低头看了他一眼,似乎连他自己,也有些微微的疑惑,“从来只有你说我像别人,这种时候,我依然像别人吗,小凤凰?”

容仪于是知道了,是容秋来接他了。

他害怕的那颗心终于微微地镇定了一些,他想放声大哭,嚎啕着跟他哭诉一下今天的经历,但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他小声说:“你终于来了。”

容秋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眼神异常冷静而温柔:“是,我来了。”

容仪本来想再说些话,却再度失去意识。

穿过层层云彩,五树六花原一如往昔,寂静寥落。菩提树开了花,是金色的,细小如星,跟着五树六花原的风雪一起落下来,缓缓摇在人的眉眼间。

容仪这样子很乖,眉眼明丽,却安安心心地睡着,手还拉着他的袖子,像一只眷恋窝巢的鸟儿。

容秋动作很轻,将他放在菩提树下。

他注视着容仪恬静的睡眼,温柔地说道:“有因有果,因果必偿,小凤凰,我如今借你凤凰骨一用,来日陪伴你百世奉还。”

睡着的人无声无息,并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容秋感到颈间微热,带起来细微的疼痛——是因果链在躁动,自从他与容仪的关系越来越近,这沉寂千年的因果链也渐渐有了反应。他相信,凤凰骨确实是他寻找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唯一的解法。

他伸手触摸着颈间狰狞黝黑的链条,不带感情地垂眼看了看自己锁骨上巨大恐怖的伤痕。他自有记忆起便居住昆仑,这条链子困缚他的身体,带给他疼痛,也带走了他的一切记忆。他拥有一双缘法眼,却唯独看破不了自己的因果。

菩提树边的石桌上摆满了东西,有剔骨用的器具,有包扎伤口的纱布,还有安息休养的窝,配好的止痛、康复的药材,所有凤凰爱吃的食物。种类繁复,细致周到。

凤凰很好哄,他连容仪醒来后,自己要怎么哄,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容秋伸手替他理好鬓边散乱的长发,忽而听见五树六花原门口有动静,眉头轻轻皱起来。

“你的那位小徒弟,从前不见得多机灵,如今反应倒是快。”

他伸出手,凭空造了一道结界,将容仪的身影隐在其后,自己往门口走去。

兰刑一身戾气,站在五树六花原门口。

容秋微笑道:“执行人来此,有何贵干?”

“容仪在你这里。”兰刑也微笑着,“把他叫出来,我如今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幕后主使,是不是?”

容秋还是那样温和的微笑:“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那黑影是你,你借我在青月镇降祸,引诱我与明行产生交集,随后来到天上,让我对明行生出想法。”

“我在他身上安放的红豆骨镯,你一早知道,那句咒语,你不是念给明行听的,而是念给我听的,动摇我心智。”

兰刑沉声说,“魔书,你要我去取回的,却故意设了三天时限,让我看见那本书的内容。唆使我抽取他的天运,对他下手,随后你从中渔利。”

容秋还是那副表情,他微笑着说:“小兰大人是否忧思过重,你所说的这一切,实在是过于耸人听闻了。”

“那么你告诉我。”兰刑逼近了,他眼底雪亮,犹如一只潜伏的狼,声音如同嘲讽,“你若对他有情,我方才说了这么多,你可曾半点担忧他的安危?请帖遍发六界,你不是要与他共度余生么?为何看了这个东西,你都不会生出半点担忧?你还是个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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