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情诗二十行+番外(71)

作者:秦烟秋月 阅读记录

即便很多人已经知道了我是陈国豪私生子的身份,陈楚霖也不愿意让我再出现在更多人眼前。他拒绝我参加陈国豪的葬礼,我没有和他争,在殡葬场外面站了两个小时算作送别。

冬天的风像刀片一样刮着人裸露在外的皮肤,远处的丧乐和嘈杂的人声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两下,我拿出来看,最新的一条消息是郑青云发来的。我这才想起来,我已经三天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也没有给他发过消息。

[哥,很忙吗?上海温度很低,记得照顾好自己。]

好久没见了,他现在在干什么?

他在一天的忙碌后,会不会分出一点心神想我?

我盯着这条消息,突然很想听到他的声音,于是打开联系人栏拨过去。短暂的忙音后,郑青云的声音响起:“哥,是你吗?”

我轻轻“嗯”了一声,将手机拿得离耳朵更近了些:“是我。没打搅你吧?”

”没呢,刚忙完,”郑青云那头传来拉椅子的声音,“刚给附近的一个客户送了花回来,准备歇歇,刚给你发了消息你电话就打来了。怎么样,一切还好吗?”

我拿着手机沉默地垂眼看着地面,没有立即接话。郑青云等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子骞,心情不好?”

我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似乎胸腔里有一块东西被挖走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缺失,也许以前就空荡荡了,只是现在才清晰地体会到。

我方才不说话,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和郑青云说自己现在的处境。私生子被拒绝参加生父的葬礼,一个人站在殡葬场外面吹着冷风。要是别人听了估计都会脑补出一场豪门大戏,但实际上陈国豪至死我也没叫过他一句父亲。

我没和郑青云讲过有关陈国豪的事,每次邀请他来家里吃饭,招待他的只有我和母亲。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早就有疑问,但是他没有主动问过,我也不愿将这些糟心的事和他说。

我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不好,青云,我一点也不好。”

我不是习惯将个人情绪向他人倾诉的那类人,但郑青云就像垫在我身后的一块软枕头,哪怕他人不在身边,我也会觉得安稳,舒心,值得依靠。

说完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太像撒娇,有些不自在地闭上嘴,内心深处却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光是听听他的声音我就平静许多了,丢失的意识正在慢慢回溯到大脑中。

郑青云叹了口气:“现在你身边有没有人陪你,嗯?”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问,如实回答说:“没有,我现在一个人在外面。”

他没有问我在干什么,也没有问我心情不好的原因,他说:“那我现在这样和你打电话,算不算陪着你,你会不会好受一些?”

我的心似乎被他这句话划了道口子,暖流从缝隙里流出来,淌至四肢百骸。某种情感在左胸腔处狠狠悸动着,我伸手抓住身旁的柱子,试图恢复匀速的呼吸。

我是一条被名叫郑青云的暖流无形圈养的鱼,他是一句话就能为我注入生机的冬日阳光。

我放任自己的话语里藏着不经意的脆弱和委屈,愿意以示弱的方式求得他的心软与呵护:“会。你要是不忙,就先别挂断电话,好不好?”

郑青云开始和我聊一些轻松的话题,从花店的生意到路边的小狗,还有街边新开张的串串店这一周都是五折优惠。他在电话那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我在电话这头倚着墙听着,冬天的风依然很冷,但我这方寸之地已经迎来春天。

我说:“之前说的,路过咖啡店的时候给我带了一杯,结果你自己喝了,以后再给我买一杯,还做数吗?”

郑青云笑了:“怎么不算数,你早点回来,我说不定还能在优惠期请你去吃那家的串串。”

我顿了两秒,声音有些闷闷的:“我尽量。”

陈国豪去世了,我来送了他最后一程,算是给我们此生淡薄的父子缘画上了一个句号。从今之后,陈家和我再无瓜葛,我又何尝不想早点离开,重新回归平淡安闲的生活?

只是我还需要处理房子的事,还要和陈楚霖摊牌讲清,还要······

还要在心里无数次斟酌字句,用最恰当的方式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告诉郑青云。

我爱他,爱人的最低底线是坦诚,但爱情也会让人慌张,让人踟蹰,让人无措。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微妙的变化,郑青云没再开启新话题,而是默默地等待着我。我不自觉地抓着裤缝,试探地问:“青云,你有没有······有没有觉得奇怪,我以前给你说我没有父亲,现在来上海,又告诉你是因为我父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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