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闻凉，我也感觉你十二月状态挺不好的，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楚佑温柔的话语差点让闻凉前功尽弃，直接大声哭诉。他拼命忍了又忍，将泪水全部都吸回去，然后笑着说，没什么大事。不是快要高三了吗，有点紧张罢了。

“啊。闻闻凉也有害怕的时候。”楚佑觉得闻凉是看着“娇弱”但在学习方面很强的人，即使再难的题目再可怖的卷子都不会压垮闻凉的，他只会云淡风轻地分析它们，然后在草稿纸上工整地写下计算过程。

“当然啊。”

楚佑当时对闻凉的借口信以为真。

当他现在回想起来，就开始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闻凉，我今天带你见的人叫姚邻想，你叫他全名就行。”楚佑一手抓着车子方向盘，一手碰了碰闻凉的手说：“我今天带你去看他，是不是代表你可以告诉我一些事情。”如果闻凉可以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心理治疗，那是不是代表他愿意讲出来一些导致他生病的原因，那楚佑是不是也可以知道了？

闻凉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告诉楚佑：“楚佑，我现在不确定事情应不应该跟你说，但我确定事情跟你说了之后会让你很烦恼。我想要在治疗之后直接以一个曾经的阳光的样子见到你，过程你就不要知道了，好吗？”

楚佑愣住了，他把车子停下来：“你怎么这样？”

“我就那么脆弱吗？我就不能保护你吗？”楚佑被闻凉的话气到了：“我又不是以前十六七岁的小孩！一个我想保护的人，我现在还能保护不了？！”

“你这样让我感觉...我特别特别不是个男人。”

“不是！不是！”闻凉抓住楚佑的一只衣袖，力气大得惊人，他真的很依赖很依赖楚佑！他觉得楚佑是他的救命稻草也是最可靠的人！人怎么会嫌弃救命稻草啊！何况楚佑是他那么那么重要的人。

“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难受！我也不想让我自己那么难堪...”

“我怎样都会难受！那是因为我看你现在这么难受，我心都碎成渣了，如果我不能看你慢慢恢复的过程，我真的会着急、愧疚死的！...闻凉，我想知道原因又不是因为我好奇，那是因为我想成为根本治好你的人...

你也不难堪，你在我这里就是最完美的、最美好的，你最光鲜亮丽的样子我都看过了，我知道你是多么优秀的人，更何况就算你在阴沟里挣扎着，我依然觉得...怎么说呢...你就是出淤泥而不染，那些东西根本永远不能将你纯真、美好的一面污染。”

闻凉哑口无言，楚佑的话让他感动得想落泪，也让他几乎缴械投降，可是他知道，越是这样楚佑就越难抉择。

楚佑半天没听到闻凉的动静，叹了一口气，把手臂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算了。先去吧。”

等楚佑要下车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闻凉不想让他去参与治疗，这一认知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他的怒气和不解成正比直线上升。

“你自己上去吧。”

闻凉欲言又止，最后慢慢地开了车门，自己上楼找姚邻想。楚佑已经告诉他姚邻想在几楼几号办公了。

楚佑等了两个小时左右，看着闻凉下来，神情比之前平静了一下，不过脸色依然挺不好的。

楚佑啧了一声。姚邻想效果这么好？？

闻凉以为楚佑还是在生自己的气，不敢吱声，把自己缩在副驾驶上。

两个人回家不久，楚佑就跑到阳台给姚邻想打电话问情况，他在闻凉嘴里撬不出来，在姚邻想嘴里还撬不出来么？只不过从外人嘴里撬出答案让他觉得很无能罢了。

还没等楚佑把电话打过去，姚邻想先把电话打过来了。

“到家了没？”

“到了。怎么样？”

“我还想问你怎么样！闻凉到底是你什么人？？”

“怎么了？”楚佑皱了皱眉头。

“你让他自己上来？你知不知道他进来的时候，看到一大堆的人他神色有多么慌张！幸好我当时站在门口，要不然还不知道出什么事情呢！你不知道自闭症很容易怕陌生人吗？？”

楚佑心先感到一阵心疼，同时想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还嘴硬地说：“他自己说不想让我知道实情...”

越说声越小。

“那你不会给人送到楼上然后再滚吗！我服了你了，他真的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那肯定是！！但是他有时候总让我失去控制...还很爱发脾气。我知道我挺欠揍的你就先别骂我了。”

“妈的...谁稀得骂你...你自己掂量着吧，把人吓跑了你什么也没有了。”

“...你们说什么了？”

“别想审犯罪的好吗？”姚邻想顿了一下说：“他一开始情绪挺不好的，有点激动，然后一直盯着某个事物看转不过来劲的样子...后来好多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但是我不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