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用指关节敲了敲那张宣传单，“你有难，跟我学瑜伽有什么关系？”

萧颂言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我非常看好健身市场，瑜伽馆、健身房近几年势头大好，我想试试。但你知道，我手头的事实在太多，除了你，也没什么亲兄弟，反正你也没事儿，学完来我馆里帮我代代课。”

周昀一脸“你在胡诌什么”的表情，一边将收据揣进兜里，一边问：“资金上出问题了？请不起瑜伽老师？”

“倒不是差钱，差靠谱儿的人。到时候开馆了，总得有个靠得住的人打理一下，我又是茶戏楼，又是广来居的，上个月刚新开了几家店，你是知道的，实在□□乏力。”

“行吧。”周昀一副免为其难的样子，“反正我也是打发时间，就帮帮你。”

“不过”，周昀穿上羽绒服，眼冒贼光，“求人帮忙，不得给点好处？”

萧颂言挑眉看着他。

周昀一把抓起椅子上的风衣，扔给萧颂言，“去你的广来居吃顿好的，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下楼的时候，正赶上台上唱《贵妃醉酒》。

刚刚，被萧颂言这么一搅和，周昀一时忘了杜丽娘的事，这会儿又想起来了。

“对了，那会儿唱《牡丹亭》的，是新来的吗？”周昀问。

萧颂言回手关上门，指了指门口牌子上括号里的小字——登台献唱，费用全免。

“靠！那我上哪儿找人去？”

萧颂言将周昀塞进车里，“现在都男女不忌了？”

“好看就行，又不结婚。”

☆、室友

“刚刚，有排面啊！”陈东用肩膀撞了张归一下，“你没看到，那人都懵逼了！话说，你这是不是第一次被同性调戏？”

张归将下巴藏进领子里，声音有点闷：“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我都准备跟他干一仗！”陈东气愤地说。

地铁外的广告牌子上刚好闪过倡导垃圾分类的广告语，张归拉紧扶手，“你跟垃圾较什么劲。”

“半年多不见，说话还是这么赶劲！你要是跟每个人说话都这么发自肺腑”，陈东笑道，“就不会有人被你的表象骗了。”

到学府路站，两人出了地铁，直奔大学食堂。

“那家铁板饭还在吗？”张归脚底生风。

陈东追着张归的脚步，“铁板饭熬走了一批又一批学生，屹立不倒。”

进了食堂，陈东让张归找地方先坐，自己跑去买饭。

室友尹威正在铁板饭摊位前打包，见陈东点了两份，打趣道：“电脑桌面到了？”

“滚！少胡说八道。”

“一大老爷们儿，天天用发小照片当电脑桌面，还不让人说了？”尹威拍着陈东的肩膀，“啥年代了？喜欢就表白！看看，这小麦色皮肤，多健美……”

陈东一脚踹在尹威屁股上，“滚蛋！”

陈东买饭回来的时候，张归正在打电话，“又学交际舞了？姥姥，你可真洋气！”

陈东将铁板饭放在桌子上，对着手机大声道：“姥姥，你这是要当临北舞王啊！”

电话里的人一下笑开了，张归也笑了，回应道：“对！我和陈东在一起，打算在云城呆段日子……又卖房子？行吧，几年一卖，我都习惯了。”

挂了电话，张归赶紧吃了口饭，一脸满足：“好吃，就想这一口儿。”

“你爸妈又要卖房子了？”陈东问。

张归点点头，无所谓道：“随便吧。”

“这回你家要换别墅了吧？”

“谁知道呢？也不知道他们换房子有什么意义？一年在家住不了半个月。”

“给你和你女朋友住呗！”陈东试探道。

张归大口吃着饭，头都没抬：“哪来的女朋友。”

“怎么不找一个？没喜欢的？”

“我对别人不感兴趣。”

陈东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对别人不感兴趣，那是不是对我有点不一样？

他带着希冀、鼓足勇气，问：“那我呢？”

“包括你。”

这句话噎得陈东只吃了半份铁板饭，直到离开食堂，再没说一句话。

回到陈东寝室，刚一进门，尹威就跟迎宾似的扑上来，“张归来了，好久不见！”

张归客气地跟他打招呼，闲聊几句后，就被尹威拉着来到了陈东桌前。

“大东，用下你电脑。”尹威对着卫生间喊道。

尹威一边开电脑，一边问张归，“马上毕业了，什么打算？”

张归将凳子往旁边挪了挪，给尹威腾多些地方，“刚考完研，成绩还没出，考上就去，考不上二战。”

电脑响了一声，开机成功。

尹威看着电脑桌面，一时失语——这货啥时候换的桌面？真是想推他一把都无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