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沉没(46)

荆重言盯着荆寒屿,要他成为完美无缺的继承人。

家族中的其他人也盯着荆寒屿,希望他自高处跌落。

那些贪婪阴沉的目光像一道网,难怪荆寒屿觉得不自由。

这次谈心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一步。

雁椿有时中午会去荆寒屿那儿睡午觉,近来备战期末考,索性不住宿舍了,跟荆寒屿回去通宵。

荆寒屿不用通宵,雁椿以前观察过,他下晚自习后书都不会带。

但自从雁椿开始蹭电,荆寒屿也会随手拿本竞赛题。

雁椿忙着解最后一道题,荆寒屿还把书卷起来,不耐烦地敲敲他的脑袋。

“马上马上马上!”

“你走不走?”

“走走走!”

少年是最不懂累的,路上走的那十来分钟就算作休息了,一到家雁椿又开始解题。

客厅有个玻璃钢桌,是荆寒屿吃饭的地方,已经被他霸占了。

荆寒屿优哉游哉洗澡、加餐,有时还去跑步机上锻炼下。

而雁椿总是会得到一杯温热的牛奶。

11点多了,荆寒屿才会在玻璃钢桌边坐下,象征性地做做题。

“你干嘛不去书房?”雁椿在百忙之中抽空抬头。

桌上放着半盒饼干,荆寒屿拿起一块,“监督你。”

雁椿哼哼,“你就是想吃我的饼干。”

荆寒屿不会待太久,12点准时睡觉。

进屋前还要叮嘱雁椿不要熬太久。

雁椿想,这可真是废话,他要不是为了熬夜,干嘛来睡沙发?

不过荆寒屿的沙发比宿舍的床还舒服就是了。

就这么过了一周多,还有三天就要考试。

荆寒屿却出事了。

隆冬时节,街头巷尾寒气逼人。

雁椿衣服穿得少,早上荆寒屿给他拿了件自己的羽绒服。

晚上出校门,走了一截后,荆寒屿突然往后看去。

雁椿问:“怎么了?”

荆寒屿警惕道:“好像有人。”

街上有人不是很正常吗?雁椿正要开口嘲笑,就见阴影中走来一群人。

虽然暂时看不清脸,但那来势汹汹的阵仗,一看就是冲他们来的。

雁椿第一想到的是詹俊终于想起来找麻烦了。

荆寒屿侧身上前,挡住雁椿,“你自己回去。”

雁椿知道电子锁的密码,但现在怎么可能走?

“他们来找我。”

荆寒屿见他不动,语气渐急,“你别管。”

“我在你家蹭电,我能不管?”雁椿打的架还少么,说完就要往前冲,荆寒屿却猛力拉住他的小臂,往自己身后拽。

人群越来越近,后面也窜出一群。

路灯照在他们脸上,都是陌生面孔,不是一中的人。

雁椿本还怀疑荆寒屿怎么能惹到社会上的混混,突然想起这些人可能和荆家有关。

他猜对了。

荆寒屿的堂表兄废物一个,海归进了索尚,本想大展宏图,却隔三差五挨训,一想到将来还要给荆寒屿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打工,就心理不平衡。

绑架荆寒屿的事他策划挺久了,还专门找了一帮混黑的。

今天他就是要给荆寒屿点颜色看看。

两辆SUV在路边停下,包围合拢,堂表兄从车上下来,发现还有一颗“耗子屎”也挺气愤。

怎么,荆寒屿这就有跟班了?

被架上车之前,雁椿拳脚并用,荆寒屿也没有束手就擒。

但两个少年到底难敌十来个壮汉,打伤别人,自己也受了伤,车门一关,血腥气登时变得浓郁。

雁椿像是受到某种刺激,双眼变得雪亮而贪婪,喉结滚动,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车往郊区开去,在一片废弃的厂房外停下。

他们被拖拽出来,五花大绑扔在满是灰尘碎石的地上。

堂表哥恨荆寒屿,有整人的心没杀人的胆,叫打手们让荆寒屿尝尝皮肉之苦,还叮嘱不要弄死了。

动手前,打手们还给两人松了绑,雁椿如同吃了兴奋剂,一头撞上去,荆寒屿受过专业格斗训练,打得比他有章法,一场酣战,头破血流。

堂表兄带着人扬长离开,他们又被绑起来,空气里愈加刺鼻的腥臭。

雁椿浑身是伤,精神却极度亢奋。

几米远的阴影里,荆寒屿躺着一动不动,但他听得见对方粗重的呼吸。

没死。

雁椿费力地挪动,每一下都痛得钻心。

但从他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却无关乎疼痛。

细细分辨的话,那是兴奋。

“别动。”

荆寒屿说。

雁椿不理,终于挪到荆寒屿旁边。

借着微弱的光亮,雁椿看见荆寒屿脸上、脖子上的血。

他们都被揍得好惨。

心中陡然升起难以言喻的欲望,雁椿用身体压住荆寒屿,埋向荆寒屿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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