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沉没(52)

荆寒屿的手臂和后面的椅背像一个狭窄的牢笼,雁椿被困在里面,动弹不得。

荆寒屿侵占他的呼吸,掠夺他口腔里的一切,他呼吸不到空气,徒劳地挣扎,只能被动地接受荆寒屿渡来的气息。

那些气息让他发麻发软,像精粹的毒。

他伪装的冷静被荆寒屿咬得支离破碎,原本撑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攀上荆寒屿的手臂,湿润的掌心在那条束缚自己的手臂上摩挲,仿佛正在索取更多。

高速运转的大脑就此停摆,他服从本能,主动迎合,手越攀越上,手掌紧贴布料的声响细而密集,最后直抵荆寒屿的脖子。

他按住了荆寒屿的后颈。

分开时,雁椿听见一声低沉的笑,如同一剂清新剂。

他猛然回过神,只见荆寒屿正看着自己。

滚烫的脸颊让他明白,自己刚才一定失态了。

一股无名火窜起,他看向荆寒屿的目光多了一丝凌厉。

荆寒屿再次伸出手,却在差点碰到雁椿耳垂时被挥开。

但这个吻让荆寒屿心情变得很不错,并不在意他此时的翻脸。

两人在车里僵持了一会儿,荆寒屿终于松开钳制,“下车。”

雁椿在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此时的模样。

还好,并不狼狈。

左右车门先后和上,经过了刚才的吻,雁椿忽然从容下来。

之前荆寒屿刚把车门锁上时,他不是没有跳车的冲动,现在站在荆寒屿家楼下,他已经觉得上去坐一会儿也无所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什么事是现在的他不能应付的。

荆寒屿侧过身,“我应该把你的手脚绑起来,扛你上去吗?”

雁椿淡定道:“不需要。

我没那么怂。”

荆寒屿笑了声,“那最好。”

这小区入住率不高,楼里很安静。

荆寒屿打开门,给雁椿拿了鞋。

雁椿装作自在地走进去,粗略观察了一番客厅和开放式厨房,灰白色调,直角线条,不像常有客人来的样子。

自己是难得的客人吗?

想到这里,雁椿强迫自己停下。

他应该不算客人,哪有客人上门前,和主人又搂又亲的?

疑问随之而来,如果不算客人,那他是什么角色?

他已经习惯了理性克制的生活,同事、嫌疑人,任何角色都有一个明晰的定位。

但一旦和荆寒屿独处,所有角色法则都失效了。

荆寒屿倒了两杯水,招呼雁椿洗手。

雁椿确实口干舌燥,洗完手后端着杯子一饮而尽。

荆寒屿看着他,“今天想按哪里?”

雁椿放杯子的力气稍微大了些,杯底在光洁的案台上撞出一声脆响。

荆寒屿朝沙发一抬下巴,“去那儿。”

雁椿没动。

荆寒屿靠近:“你想在这里也行。”

这里就是开放式厨房的案台,面积够大,躺上去趴上去都没有问题。

但这也太奇怪了。

雁椿干笑了声,“这不好吧?”

荆寒屿点头,“那就去沙发。”

在案台和沙发间,雁椿选择了后者。

但身为一个专研犯罪心理的专家,他很清楚自己正在被一道不可抗力推向歧途。

雁椿坐下时,荆寒屿也已经走了过来,居高临下道:“你就这么坐着?”

雁椿脱口而出:“那我应该趴着?”

荆寒屿半眯着眼,“也不是不行,按摩不都那样么?你想仰躺也没问题。”

仰躺的话,荆寒屿会跨在他身上吗?

雁椿一想到那画面,脑中就像烧起来一个锅炉,果断趴下。

身后有一些响动,荆寒屿走来走去,不知道在干什么。

雁椿拿过一个靠枕抱住,将脸埋进去。

突然,沙发往下一陷,雁椿来不及动作,便感到荆寒屿的腿贴在他的腿和腰上。

雁椿都不知道是该骂自己的白月光,还是该庆幸选择了趴卧。

按摩的话,的确也有跨坐的姿势,但他还不至于天真到认为荆寒屿只是给他按摩。

他的肌肉紧紧绷住,背上的所有触感都变得清晰。

一双手落在他肩膀靠近后颈的位置,拇指和其他四指分开,开始按揉。

每捏一下,他的肌肉就缩得越紧,跟石头似的。

这完全是本能反应,不受意志左右。

荆寒屿说:“你去按摩馆也是这样吗?”

雁椿想,当然不是。

荆寒屿在他肩胛骨的位置拍了拍,“放松。

你这样我得费更多力。”

感受到手指在凹陷的脊线上游走,雁椿更放松不了。

荆寒屿又笑了,“不配合,就要加另外的价钱。”

雁椿忍无可忍,撑起上半身,“又不是我强迫你给我按。”

话音刚落,他就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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