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里来了个精分/罪渊(192)

作者:疯流川 阅读记录

“还是吗?”

岳行风道:“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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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将车停在路边,整个人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心里突然想起刑罪。他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不堵车,刑罪因该快到宕城了。思绪在开小差的空挡里,余光瞥见了副驾驶座上的那个档案袋。

手像是中了魔怔一般,几乎是没有丝毫的犹豫,清明朝档案袋伸去手,重新翻看起来……

十五年前,A市宝莲路30号别墅内发生一起特大命案。死者共五人,分别是别墅的男主人,清晟国,他的妻子,华方晴。以及三名男性受雇家政,张大斌,孙强,黄忠明。

刑侦人员在案发地的别墅内采集到几十组指纹,对比后发现,皆属于死者以及死者家政佣人。尸检报告中显示,清晟国夫妇身上除了不同程度的皮外伤,还有十几处不等的刀伤。伤口触目惊心,死因皆为锐气刺破内脏导致失血性休克死亡。

相比之下,三名家政身上没有任何挣扎性伤口以及皮外伤,全身只有一处致命性刀伤。然而刑侦人员在案发后,对别墅里外采取地毯式搜索,另外还动员上百名警力,在案发地周围的灌木丛,垃圾箱等…容易被凶手选择用来丢凶器的地方进行全方面搜索,最终都没找到凶器。

由于当时技术有限,宝莲路又属于较为偏僻路段,小道上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而通往别墅只有这一条路,所以凶手案发前后驾车必经宝莲路。就算如此,哪怕凶手没有刻意伪造遮挡车牌,零监控的路段也不会留下任何实质性的线索。更不利的是,案发当时,甚至没有一个人能提供有关案件的任何线索。即使是本案中最后幸存下来,也就是清晟国年仅十岁的儿子,清明。因为巨大的心理障碍,也没能给警方提供任何线索。

后来,警方在现场发现两枚不同的鞋印。经证实,均不属于死者或家中任何佣人所有。初步判断脚印属于凶手的可能性极大。随后,物证人员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对市面上的上百种鞋的底部纹路进行筛选对比,最终找到了符合的鞋子——一种户外军用靴。然而这种靴子厂家甚多,销售渠道广泛,仅凭此线索寻找鞋子的买家,在从中排除筛选出嫌疑人,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历经两年后,案子依旧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终于被人逐渐淡忘,成了重案组成立以来,未被破获的悬案之一。

十五年后,曾是轰动一时的案子,曾耗费了警方大量时间,大批的警力。曾多次被当时处于社会恐慌的人们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而此时此刻,却完全失去了当初刀剑直逼喉咙的气势,惨淡的只能从早已散发腐朽霉味的卷宗中,窥探出整个案件的冰山一角。

真相到底还是被人性的丑恶掩埋住,像是条被搁浅的渔船,等待着它忠实可靠的纤夫。

也许掩盖真相的不仅仅只有人性的丑恶——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的自叹,以及‘时间能冲淡一切’这种说法的噱头。那么,被冻结的真相最终是否能被解开……原本这只是个未知数。但清明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最有资格也是最有责任成为那个纤夫的人。

清明的目光锁死在幸存者那栏的名字上,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也不知过了多久,垂下的眼帘缓缓抬起,嘴角随即划过一抹苦涩……

每个人对自己的名字是再熟悉不过的,就好比当你听到有人喊着你的名字,即使是同音字,听觉也会突然变得异常敏感,接着大脑会不自觉的传递出一种先入为主的认知——是在叫我。那一瞬间你根本来不及思考,“究竟是叫你还是别人?”。你的身体已经本能的替你做出了反应。

清明看着本应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二字…

即使,名字是他从年幼起,就一笔一划摹刻在脑子里的东西。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觉得那二字异常陌生,像是头一回从书本中碰到的两个生僻字,被强行的组合在一起。

那时的“清明”,已经死了。脑海里对“他”仅残存的那点记忆,即使现在努力去回想,也只是模糊的残像。就像是冬日玻璃窗上泛起的一层雾水,轻轻一抬手,就能毫不费力地被擦去。

“他已经死了”

清明在心底又告诉自己。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把当年那段噩梦从脑海中抹去,扼杀,一点一点的从记忆里剥离出去。或许在别人眼里,当年的自己是个幸存者。然而清明却始终觉得自己在当年的事件中,已经死了。

他并不像自己的父母所遭遇的那般,被凶手用尖刀扎进身体里,一刀一刀,直至死亡。而是他后来自己亲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没有任何挣扎,反抗,或者是尖叫,呻|吟,残忍却又没有丝毫留恋收紧双手,在漫漫无际的痛苦中,直至生命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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