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当天被渣前任带走(36)
经过并不友好的磋商,协议勉强达成。
霍顷向舒亦诚报告每日行程,但不包含突然状况,诸如和朋友见面、回家、购物等;
舒亦诚不能派人跟踪霍顷,也不能干涉他的正常生活。
合约一式两份,各自签名,一人一份。
舒亦诚签了字,但霍顷知道,舒亦诚不会真正把那张薄薄的纸放在眼里,这层屏障薄如蝉翼,一推就倒。
只希望在接下去的十个多月时间里,他们能尽量相安无事。
至少在他的安排没有到位前,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晚上,霍顷久久没有入睡。
堂弟大喊大叫的指控,唐升年苦笑的神情,以及在书房里和舒亦诚面对面时,闪电般划过的那些记忆片段,像电影回放,在眼前一一闪过。
他窥见了记忆的一角,心情却越发沉重。
当时他面对满面阴寒的舒亦诚,为什么没有动手?看舒亦诚的模样和对他的所作所为,分明已经撕破脸,粗暴拖拽他的时候,为什么身体好像在发抖?
而他自己,被扔到床上的时候,又为什么笑?
堂弟说他忘不了舒亦诚,唐升年害怕他重蹈覆辙。
这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像地鼠游戏里的小地鼠,敲下一个,另一个就迫不及待的冒出头。
他气喘吁吁应接不暇,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翻了个身,艰难的挖出一点睡意。
这时,门开了。
脚步声响起,靠近。
是舒亦诚。
大半夜的,他来干什么?
霍顷不动声色的把手伸进枕头下。
自从昏迷醒来,他常心神不宁,一度失眠,找过心理医生的朋友,对方说可能是意外造成的不安全感,建议他在枕头下放个防身物。
说来奇怪,那之后,他确实睡得安稳许多。
倒是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只要舒亦诚敢靠近,他会让他好看。
脚步声真的已经到了床头。
紧跟着,他察觉到粗粝的质感,来自舒亦诚掌心的疤痕。
那道横亘整个掌心的伤疤狰狞吓人,此刻摞在霍顷的脖子上。
霍顷听到自己的脉搏跳动,也听到舒亦诚沉重而压抑的粗喘。
这个疯子,大半夜想要杀了他吗?
舒亦诚似乎凑的越来越近,呼出的热气拂在他鼻尖,激起阵阵战栗。
霍顷再也忍耐不住,踹飞被子抽出枕头下的水果刀,笔直的朝上方刺了过去。
落空了!
霍顷的心脏一下蜷缩起来,倏的醒来。
眼皮沉重而浮肿,脑袋一片昏沉,瞪着天花板好一会,才逐渐找回自己的意识。
微微偏头,看向一边。
窗帘半合拢,一缕晨光从中穿过,在沙发上落下小小的光簇。
房门纹丝未动,还是反锁的模样。
抬手,摸自己脖子,不疼。
除了仍然疾驰在高速路上的心跳,没有半点异常。
霍顷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大概是做梦了。
他从小就是如此,如果长时间忧虑某件事,就会做梦。
小时候梦见考试挂科,大了之后梦见自己被洪水冲走,尸骨无存。
可其实从小到大,他不仅没有挂科过,成绩还一直很优异;
在救援组织跑到山村帮忙,救了好几个人,自己也只受了点小伤。
他身体力行的践行着”梦境和现实相反“这一神奇理论,虽然他自己不信这一套,但这个梦让他意识到,最近把太多心思放在了舒亦诚身上,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才刚刚过去一个月,若继续如此,高度紧绷的神经迟早崩断。
霍顷决定出去走走,散散心。
醒来,舒亦诚不在,给他留了纸条,说要离开,几天后回来。
正巧霍顷舅舅生日,他陪陈素飞去欧洲参加生日宴席,回去时舒亦诚正在中岛台切水果。
两人自然是犯不着寒暄的,霍顷开门见山的说要出门旅游。
舒亦诚捻起一块橙肉放进嘴里:“去哪?”
“B市。”
他的坦诚让舒亦诚颇为意外。
霍顷:“答应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希望你也是。”
在没彻底撕破脸之前,霍顷认为舒亦诚至少会做做样子。
事实证明是他想的太好了。
到B市的第二天一早,他离开酒店外出,无意中发现一辆黑色轿车跟在他的车后。
他加速,那辆车也跟着加速;他减速,那辆车也随之放缓。
始终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不怕霍顷发现,但也不上前。
霍顷打了几个电话,拿到车子里人的偷拍照。
一共三个。
后座的正是舒亦诚。
霍顷拿着照片,气的直笑,但与此同时,竟然没多少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