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当天被渣前任带走(62)
他说,他的下一目标,是让他的中餐厅走出国门,走向世界。
这番话多少有些壮志凌云的调侃意味,可不管最后能否真的办到,他一直遵循自己的理想,一步一步前进。
霍顷忽然无比羡慕。
曾经的他因为小秋找到匹配的角膜而兴高采烈,也因为帮助过的家庭千里迢迢寄来一点特产而感动,觉得自己一点微小的助力能帮助别人过的更好,也是一件幸事。
他曾经也这样怀揣理想,力图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活的更有意义。
可自从出事后,他像是失去了一切激情,每天沉溺于自己的爱恨情仇,连自己的日子都过的乱七八糟,更遑论去做更多。
虽然没人会苛求他,可猛然意识到这点的霍顷,还是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沧桑。
他总认为是失忆让他丢了人生乐趣,浑浑噩噩到现在,可焉知不是因为他浑浑噩噩,才造成了如今的了无生趣?
朋友滔滔不绝的说了许久,发现霍顷在发呆,不满的扣了扣玻璃杯:“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想什么呢?”
霍顷回过神来:“你这样跑来跑去,累吗?”
“累啊!”朋友立即埋怨起来,“你知道现在竞争有多大吗?就我之前开的那家自助餐厅,咱们市目前至少有十多家类似的,每家都卯足了劲的宣传,不管你做什么,只要能挣钱,立马有跟风的。”
嘴上抱怨,眼睛却含着笑意,分明是甜蜜的负担,“当然了,我的餐厅营业额没怎么受影响,老霍你知道吗,大部分人开餐厅就是一腔热情,看别人赚钱,自己也眼热,跟着开,但他们不做调查,也不思考人家为什么赚钱,能赚钱才怪了。”
两人聊着天,霍顷不知不觉吃多了,肠胃和口腹之欲得到满足,萎靡混沌整日的情绪松弛了不少。
外头开始积雪,路面湿滑,又都喝了酒,朋友在附近有房,让霍顷就近住一夜,省的来回折腾。
电梯上升的时候,朋友的谈兴又旺盛起来:“这房子是我家老头子的,有些年头了,我不太喜欢,想要修整修整——对了,你那房子找的什么设计师,介绍给我,那个可真不错!”
霍顷以为他说的是自己日常居住的那套,遂回答:“自带的。”
“不可能啊!”朋友挡住电梯门,示意霍顷先出去,“就你的新房,说是用来结婚的,嘿嘿,那个房子,门上的雕花特别好看,说是定制的……”
朋友比比划划的,恨不得现场临摹。
他收到霍顷的婚礼请柬,后来婚礼临时取消他也得到消息,可他从未见过霍顷的男朋友,也不知道霍顷失忆。
霍顷对那间房子没有印象,就没出声,安静聆听。
当听到“雕花”二字的时候,脑海倏然闪过某个画面,随即,嗡的一声,脚步一下沉重起来。
雕花在门上盛开,栩栩如生的仿佛能闻见香味。
应该是海棠的模样。
朋友还在兴味盎然的形容:“那房子我去过,你还拿了设计图给我看,我当时就觉得设计不错,那个挑高的落地窗特别好看,说是你男朋友设计的……”
“我设计的,好看吗?”
“好看。”
“这个落地窗,整天都有阳光,冬天的时候,你可以躺在这里晒太阳,这个椅子也是你喜欢的,还有这些,你喜欢吗?”
“当然,辛苦了。”
“没什么辛苦,以后我们在这里住一辈子,你喜欢就好。”
霍顷的脸色转向苍白,瞳孔扩张。
眼前画面忽的变黑,转而进入一条走廊。
他站在走廊一头的门前,抬手,正要去按门铃,忽然发现门虚掩着。
他笑起来,摸着门上的海棠花,轻轻推开门。
里头传来熟悉入骨的声音。
“我好不容易等到这天,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轻易放过他?
放过他?
放过……谁?
那朵海棠花盛开的门后面,是舒亦诚和……谁?
“老霍,老霍,你……嘎?”朋友被霍顷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道吓得一蹦,还没作出反应,就被拽着往外拖行,“喂喂喂,干什么啊老霍?我的鞋……操!”
时间很晚,霍顷等不及呼叫司机,直接打车。
朋友:“!去哪?”
“那个房子。”
“??”啥玩意儿?
霍顷身体发凉,手心溢出冷汗,一片黏腻:“你喜欢的那个。”
朋友报了地址。
司机发车。
霍顷平视前方,不动,也不说话,一路上都处在全然的沉默之中。
朋友觉得很古怪,可看霍顷的模样,又有别人在,忍着没问。
司机是个健谈的大叔,和朋友热情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