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当天被渣前任带走(66)
于远先走了,姚卫拍了拍舒亦诚,低声道:“先回去。”
舒亦诚没动。
姚卫的语气不由严厉:“他很累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霍顷自始至终望着外面飞扬的雪花,仿佛这边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舒亦诚红了眼,任由姚卫将他拖走。
不知道是谁离开前打开了恒温设备,暖意渐生,被厚重大衣包裹的身躯慢慢热乎了起来。
听着脚步声远去,关门声响起,霍顷终于扛不住了,慢慢从椅子上滑下。
落地窗前铺着一块大毛毯,柔软温暖,霍顷坐上去,脑袋一片空白,只是无意识的盘腿坐着。
他的记忆并未完全恢复,可这些日子以来零零碎碎的回忆、舒亦诚扔给他的请柬、唐升年和家人奇怪的言行,还有于远的解释,足够他拼凑出大部分事实。
因为他拒绝姚卫的示好,舒亦诚把他当成仇人,可法治社会约束了他的暴力企图,再三思索后,他选择了别样的报复方式。
难怪。
记忆里,舒亦诚开朗又善良,无时不刻不在笑,即使初期面对他的冷言冷语,也能很快自我调节好情绪,像一个小太阳,不知疲倦的释放好感和善意。
原来都是装的。
是为了接近他,而做出的假象。
一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能忍耐这么久,一直忍到他们“结婚”,也真是难为他了。
也不知道在那一年多的时间里,每一次接触,他有多恶心。
霍顷想笑一下,嘴角朝上翘了一下,忽然失去所有力气,颓然垂首,将脑袋深深埋进膝盖中间。
雪更大了,路上不断有除雪车开过,本该寂静的黑夜一派繁忙。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一早,姚卫找于远喝茶,服务员送上茶点后鞠了个躬,关门离开。
于远夹了个包子咬下:“还是为了小诚的事?”
姚卫点头:“你昨天为什么要说那些?”
“霍顷明显快要恢复记忆,我瞒着也没用。”于远姿势熟练的给姚卫倒茶,“再说,你看小诚的样子,我要是不说实话,他会听你的话出国吗?”
姚卫端起茶杯浅浅啜着。
舒亦诚嘴上说着恨,说着报复,可真正要做,他绝对狠不下手,就算这次被他强行送走,难保不会再回来——只要他还爱着霍顷,只要他还想藕断丝连。
他一阵头疼。
于远又给他夹了点卤味,说道:“只要小诚死心,迟早会明白你的苦心。”
“可是这样对他,对霍顷,都太残忍了。”想到先前对霍顷的态度,姚卫十分无地自容,“这么多年来,我没见小诚对什么这样在意,如果可以……”
“如果你是霍顷,会原谅小诚吗?”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包厢隔间里的人听清。
舒亦诚的心脏一阵抽痛,下意识抓紧衣角。
大哥不让他独自呆着,到哪都带着他,他不想吃东西,就躺在隔间的榻上休息,这么久没出声,姚卫大概以为他睡着了。
心脏的疼痛蔓开,连带着心肝脾肺肾全部焦灼的烧痛起来。
他朝墙里靠近,用力蜷起身子。
昨天离开那幢房子,他问清了于远他们对话的时间——10月14日。
他们婚礼的两天之前,霍顷在他们的新房外,听见他说了那样的话。
易地而处,如果是霍顷那么对他,他会选择原谅吗?
答案不言而喻。
如果原谅,意味着接受两年前他别有用心的恶意靠近,也意味着他能视长达一年多的欺骗去于不存在,更意味着他——承认了那段虚假的恋情。
按霍顷的性格,绝不可能。
从前,他把自己当成受害者,站在道德高地上冷冷的俯视霍顷,一边恨他恨得牙痒痒,一边又始终下不了手,直到昨天之前,他还告诉姚卫,等他准备好了,一定会报复回去。
他真是——可笑,又可悲。
包厢里,姚卫和于远潦草的用完早点,就要告辞。
于远忽然笑了一下,说:“你也觉得这件事是我错了吗?”
“你是为了小诚着想,但这种行为,我不能认同。”尤其明知舒亦诚还爱着霍顷,“算了,慢慢来,我会和小诚好好谈谈,也会去找霍顷,这两年,谢谢你照顾小诚。”
到这个地步,着实也没什么好说。
于远主动结了账,起身披上大衣,像记起什么,说:“我要出国一段时间,短期内不会回来。”
姚卫一怔:“没听你提过。”
“临时决定的,这么多年工作、谈生意,该歇歇了——霍顷的事,终究是我不对,替我向小诚道歉。”
姚卫觉得他有点奇怪:“你可以自己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