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犬+番外(19)

作者:倨川 阅读记录

可是现在,凌卓连打架都不愿意了。

那晚,我再一次梦见凌卓给我口交,我射在他的嘴里。梦醒之后,裤头濡湿一片。我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想斓斓那双和凌卓一样清澈的眼睛,想凌卓和斓斓牵在一起的手,想我和凌卓荒唐的相互安慰,想那天让我勃起的那个桃子……

晨光缓缓流进宿舍,凌卓让我想清楚的问题终于有答案了——我喜欢凌卓,是想摸他、亲他、肏他的那种喜欢。

可是我好像太迟钝了,把他弄丢了。

晚修课间,我在座位上背历史的知识点,然而注意力难以集中。俄狄浦斯、厄勒克特拉、安提戈涅轮流我脑子演讲,来来回回重复四个字,两个词——乱伦,悲剧。

我甩甩脑袋,心说去你妈的悲剧,至少得先把凌卓给追回来。

回神时,我发现丁伟宏正坐在我前桌的座位上,看着我笑。

丁宏伟也是连冈县人,他爸是好几个电站的股东,在小县城算是富有余裕那类人。他向来看不起我和凌卓,不过看不起我和凌卓的人多了去了,不算什么。

他坐在我前面,露出一口黄牙对我笑。我正莫名其妙,就感觉到脚被人踩了,低头一看,丁宏伟的大脚正覆在我鞋上用力地摩擦碾压。那是我妈前几天给我买的鞋子。

我避开他的脚,“你他妈有病?”

“新鞋子蛮好看的嘛……不是便宜货欸,啧啧啧,上脚舒服吗?”他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睛,表情挑衅。

“你想干什么?”

他猥琐地笑着:“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听你叫我爸爸。”

“你脑子有病吧?”

周围的同学都好奇地看过来,丁宏伟突然靠近我,笑着压低声音说:“我都操过你妈了,你不该叫我爸爸吗?你叫,我就放过你。”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着他的凌乱胡子,黄色牙齿,乌黑的抬头纹就足够恶心。

丁宏伟大概是是脑子进水了,刻意来找不痛快。正好,我这几天因为凌卓的事烦燥得很,还愁没地方发泄。我起身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拽起来,往后一推,他重心不稳,笨重地摔倒在地。

“操你妈的!敢打我!?”

丁宏伟一骨碌爬起来举起拳头就要揍我。我躲开,他就举起旁边的课椅砸我,可惜又砸偏了。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值晚班的老师进来,丁宏伟不甘地放下椅子,恶狠狠地对我说:“过两天给你个惊喜。”

我骂他脑残。可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歪着嘴角,滑稽地笑着回到座位上。

丁宏伟挑衅我是常有的事,但之前凌卓嘱咐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所以大多时候就是丁宏伟一个人在自说自话,这次恐怕也没什么新花招。

两天过去,丁宏伟没什么动静。只是这天上厕所的时候,又该死地撞见了他。我们隔着一个水龙头相安无事地洗手,谁知他突然拿起洗手池边水盆,浇了我一身脏水。

“我操!”我冲上前夺过水盆拼命往他的头上砸,“砰砰砰”的声音很响。

他一边躲一边用脚踹我。没多久,我们倒在厕所门口,却发现此时走廊上站满了人,所有人都在仰头看。我赶紧甩开丁宏伟,抬头发现主楼天台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斓斓。

斓斓披头散发,两条纤细如竹的腿摇摇晃晃地立于围墙之上,似风轻轻一吹就会落下。苍白的身体后面,是灰蒙蒙的天空。

她身着宽松的蓝色孕妇裙,裙摆在迷蒙的雨中翻着飘着……

那一刻,我感觉到这是一场嘶哑决绝的示威。

下面的同学嗡嗡地议论,几个老师发现后开始大声劝阻。我看见凌卓的身影穿过主楼三楼的走廊,飞速往楼上跑。我没多想,踹开丁宏伟,立马转身,朝主楼跑去。

奔跑间,耳边呼啸的风模糊了这世界的声音。可到第五层时,我清晰地听见了斓斓震耳欲聋的绝望呼叫,“是陈安!陈安是强奸犯!”

斓斓的悍然不顾的抗争令人心酸,我不自觉地放缓脚步,看清那双苍白的唇吐出的最后一句呢喃,和上一句一样——陈安是强奸犯。

斓斓最终纵身一跃,淡蓝色的身影从鲑红色瓷砖外墙一晃而过。那瞬间,一只蓝鸟堕入赤色火海,错配的色彩悲戚惨烈,令人心疼……

跑到主楼的天台时,凌卓正颓然地坐在潮湿的地上——刚刚斓斓跃下的位置。

他抬头看我,眼神像欲落的枯叶望着柏油路。我踏着苔绿色的积水一步步走向他,蹲在他面前。

他牢牢地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口痛哭,不停地说着“就差一点”。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凌卓不断颤抖的肩膀让我的心很疼很疼,被捏烂一般。我亲吻他的耳朵,一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另一手打开他的手掌,按揉他的手心,就像过去无数次他安抚我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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