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敏疗法(122)

作者:卷卷耳 阅读记录

“什么东西啊?不会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方知潋坦坦荡荡地承认了,“杵这儿干嘛?我工作了。”

陈朗清张大了嘴,似乎很不可思议:“你谈恋爱了?”

他刻意没提起方知潋说过的那个初恋,谁知道方知潋却点了点头,自己主动提起来了:“我们也没分手过。”

“没分手过你怎么还……”陈朗清彻底混乱了,但仍旧没忘了正事要紧,“算了,等下班一起吃个饭你再慢慢讲吧,先把活动中心的那个方案发给我。”

“不好意思,晚上没空,”方知潋提醒道,“周五下班前就发给你了,看看你的邮箱垃圾箱。”

他说得肯定,陈朗清也有点疑惑了,又回办公桌打开电脑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最终是方知潋重新发过去了,陈朗清在他“工作邮箱请不要用QQ邮箱”的友情提示下,灰溜溜地迈着内八步走了。

晚上下班,方知潋照常回了趟公寓。

他在工作室附近的两站地租了个酒店式公寓,本来是为了应急租的,所以也只租了半年。这会儿他莫名庆幸起当时的决定了。

二十坪的小出租屋也好,未来还不知道方向的临郊四五十坪小房子也好,哪里都好。他可以把月牙接到燕京,总会有一个目的地能接纳他们的。

方知潋按下电梯按键,金属门在他眼前缓缓合上了。

还有那些药,他摸着包里凸出来的便携药盒想,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更久——但都没有关系,他再也不用为了见到幻觉而一次又一次地吃药了。

至少人是不会因为失眠而死的。

电梯门开了,路过楼道口的垃圾箱时,方知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包里的药盒扔掉。

等收拾好行李箱里全部的药再一起扔,他安慰自己。

只是隔了一个周末没回家,方知潋再面对着门外的门牌号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习惯性地想从包里掏出门卡,却发现门卡不在。

方知潋把包翻了个遍,真的没有,他甚至不记得门卡是不是被他落在家里了,又或者是公司?他想起上一次补办门卡的时候,保安把新的门卡递给他和房东一人一张,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明明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他的记忆力却已经衰退到了称得上严重的程度。

方知潋不好意思再麻烦保安,他试着给房东打了一通电话,然而那端的机器女声始终重复着那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楼道里很静,偶尔才能依稀听见隔壁房间发出的零星响动。

方知潋靠着墙角蹲下去,他把手机举起来,看着休眠的屏幕上无家可归的自己发呆。

黑下去的屏幕映出一张垮起来的小狗脸。

宋非玦是在晚上十点多回家的。

楼道里漆黑一团,有几层的声控灯好早就坏了。不是没有住在这里的居民抱怨过,但老房子连个物业都没有,没人愿意当那个先出头出钱换的人。于是抱怨依旧照常,修也依旧是没得修的。

宋非玦的手机快没电了,他没有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台阶,就这么就着没光的楼梯上了三楼。

直到停在门边摸出钥匙,宋非玦把屏幕映出的亮照进锁孔,才注意到了蹲在门口抱着膝盖打瞌睡的方知潋。

方知潋大概也感觉到了光线的刺眼,下意识用胳膊挡了一下。

“你回来啦。”声音里还含着点疲惫的倦意。

宋非玦拽着他的手腕拉他起来:“怎么来了。”

这里的楼道不比公寓酒店的楼道,方知潋穿了一件黑色半袖,蹭得后背都是白墙灰。他自己够不着,宋非玦帮他拍了几下,只摸到两块硌手的肩胛骨。

“刚才不是和你说了,”方知潋站不稳似的,打了个哈欠,“我忘带门卡了。”

他们说这两句话的空档,宋非玦的手机终于把剩下的电量彻底耗完了,唯一的一簇亮也跟着熄灭了。

方知潋也因此没有看到宋非玦在黑暗中古怪的眼神。

他很自然地把手电筒打开,给宋非玦照着亮。

宋非玦顿了顿,把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几圈。门开了,他打开玄关的顶灯,让方知潋先进去。

房间里和早上走之前一模一样,就连换下来洗过的床单也还挂在晾衣架上。

方知潋把手上拎的袋子放在茶几上,摸了摸床单,已经干了。房间里还残留着一点洗衣液的化学香味,方知潋忍不住凑近源头闻了又闻,才依依不舍地折起来放回衣柜。

宋非玦的手机放在床头上充电,他去洗了手,回来才注意到茶几上放的袋子:“买了什么?”

“芥菜馄饨,虽然是速冻的,”方知潋拆掉塑料袋,露出里面馄饨的外包装,“你刚才在电话里不是说想吃嘛,这个电磁炉怎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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