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哦，”符钟舟在电话那头笑，“在干什么？刚才看到你上线了。”

“你偷玩手机是不是？”许寉将掉在地上的笔捡起来，边聊边在草稿纸上写写划划，“我在记单词，班主任摁着我头让我学英语。”

听筒那边传来一阵低笑。

许寉听着他的笑声，仿佛感觉一根羽毛在耳尖轻挠，笔下的英文字母顿时进不了脑子了。

他停下笔，嗓子干哑。

“今天戴着吗？”

“天气热了，戴着不舒服。”听筒那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许寉光听声音也知道，是符钟舟在脱衣服。

“但是我知道你想看，”他闷闷地笑着，屏幕上出现那张许隺日思夜想的脸，“所以戴上了。”

少年人的身材精瘦紧致，许寉的注意力彻底从单词本转移到手机屏幕上，看得挪不开眼。

“你可别惹我啊。”他换了个姿势，撑着下巴欣赏一个月没见过的美景，“下次放假我来C市找你。”

“不用了吧，”镜头回到符钟舟面前，他打了个呵欠，“之前的校考成绩马上就要出了，估计你们老师更得摁着你的头让你学。”他仰躺在床上，笑着回忆：“我去年拿到Q美合格证的时候，全年级文科老师轮流盯着我，恨不得一天来一轮总复习。”

许寉想象着那个画面，也忍不住偷笑。

“还有啊。”符钟舟收声，问道：“你说的秘密，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许寉苦笑，揉了揉太阳穴，“我都已经变成群里的专属表情包了，还不满意？”

“也是。”符钟舟的手搭在腹部，无意识地绕着那条细链。他翻了个身，叹气道：“聊天时间到了，去背单词吧。”

许寉没想到他能收能放，自己还在欲罢不能，对方就已经先出口说再见了。“好，”他咬牙切齿地应了，“我……去背单词。”

那晚，视频里的画面在许寉脑子里挥之不去。凌晨一点，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决定偷偷跑去C市看一眼。

然而高三的时间实在不算充裕，一直等到五一，许寉才找到时间溜出去。

天气回暖，C市晴空万里，春意从雨后潮湿的角落里肆意生长，也萦绕在少年悸动的心里。

假期最后一天，C市重点高中里高三的学生们早就来上课了。许寉凭着记忆找到学校大门，刚想混在人群中溜进去，就被保安抓了个正着。

保安大爷将他从一众穿着白色校服的学生里揪出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许寉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告知符钟舟，约他出来见面。

等了大概五分钟，许寉百无聊赖地踢着碎石头，抬眼就见一个明晃晃的白色身影冲自己跑过来。

“许寉！”

进校的学生很多，符钟舟朝他招了招手，小跑着逆流而来。大概全国校服都长一个样，符钟舟身上是一套白色的长袖校服，两条浅蓝色条纹从前胸的位置绕过，随着他的动作而变化。天热，他的外套拉链拉开，露出里面的浅灰色短袖，以及一小截锁骨。

许寉和他隔着金属的自动门，不由自主地拉住他的手。

“你怎么跑过来了？”符钟舟也不怕有人看见，伸手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抱歉，我暂时还不能够出来。”

“没关系。”许寉微微低头，看见他手里抱着的练习册，说道：“我校考合格了。”

不久之前，许寉参加的考试结果陆续公布，他一共考了六个学校，有四个都过了线，其中包括Y美。

升哥打电话联系他，许寉问了才知道，符钟舟也过了，并且名次非常好。

两人都为对方高兴，当天晚上打电话聊到很晚才睡着。

“我知道。”符钟舟捏了捏他手指上的茧，“许寉，你很棒。”

许寉正色道：“我是说，我们可以考一所大学了。”

符钟舟低头盯着他手上的一点儿墨痕，脸上被金属铁门照得斑驳。“那你还不快回学校复习？”他抬手在许寉鼻梁上刮了一下，“坏孩子。”

许寉感觉心尖都被他挠痒了，一双眼睛比五月的太阳还亮。他冲符钟舟勾勾手指，两人往人少的角落挪了挪。

他拉着符钟舟的手，将那本练习册挡在两人之间，然后踮起脚，肩膀前倾，隔着推拉门吻上符钟舟。

暖阳倾泻在熙熙攘攘的学校门前，接吻的坏孩子被树荫遮掩着，在喧嚣的角落里倾诉思念。

许寉松开他，有些不舍地说：“我走了。”

“嗯，”符钟舟伸手摸摸他的脸，“安心复习，别紧张，也别太想我。”

他穿着一身亮色校服，宠溺地在暗处和许寉勾手指，像个教学弟干坏事的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