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渍奶糖(169)
两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直到音乐播放到副歌部分,祝余才恍然大悟:“这不是那个那个那个…”
傅辞洲听他“那个”了半天,像是也突然想起来了:“啊啊啊啊别说!”
“去年元旦晚会!”祝余脱口而出,“最后大合唱那里!”
傅辞洲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还清晰地记着祝余侧过脸笑着对他说的那句“爱你啊”。
之后几天傅辞洲脑子里都是这首歌地旋律,甚至还偷偷找来听过。
所以时隔一年,他再次听到这首歌,虽然已经忘了,但是刻在DNA里的记忆依然还在。
“你记性真好,”祝余夸赞道,“听了个开头就能想起来。”
傅辞洲干笑两声,没有继续接话。
不过也就一年前,他还在为祝余的一句玩笑话脸红心跳。
什么喜欢啊爱啊的,沾点边那就是在恶心他。
可是仔细回想一下,那时候的祝余是真的什么都敢说,一点没在意。
最近倒是收敛了许多,不再跟他开这种玩笑。
不过傅辞洲心想祝余也不敢,不然自己能直接冲上去把人给办了。
撩到最后是要付出代价的。
吃完饭七点四十多,公园里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了起来。
原本还算宽敞的走道已经开始拥挤,尤其是中央的湖边,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人。
祝余和傅辞洲闲的没事乱逛,前者跟个兔子似的,哪儿人多往哪扎。
傅辞洲跟在祝余的身后,买了根草莓糖葫芦的功夫,人就给看丢了。
“我特么…”他举着根裹了糖的草莓,扒拉了半天的人,才找到蹲在路边的祝余。
“你看什么呢?”傅辞洲蹲在他的身边,把草莓递过去,“给。”
祝余微微睁大眼睛,嘴巴缩成了个“o”:“好大的草莓!”
这是一家卖金鱼的小铺子,白色的塑料方盆摆了三四米远,里面全是各种各样摇头摆尾的小鱼。
“要买条锦鲤吗?”店家给傅辞洲递过去一袋用小号塑料袋装着的红色金鱼来,“走大运的!”
傅辞洲下意识的就去接,接过来之后垂眸看了看:“这是鲤鱼?”
“小鲤鱼,”店家解释道,“还会长的。”
傅辞洲向来不信鬼神,也不觉得自己需要一条鱼来庇佑。
可是这条小鱼实在好看,尾摆散开,在水里像是扬起了橘红色的裙摆。
水质透明,里面还放了两片指甲大的叶片,傅辞洲把塑料袋拎到自己面前,借着挂在摊位上的灯光,隔着一层透明与它对视。
而水里的小鱼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凑近了袋子一角,像是也盯着傅辞洲看。
“咔擦”一声,祝余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拍我?”傅辞洲立刻反应过来。
祝余嘴里含着半块草莓,胡乱摇了摇头:“拍鱼。”
“给我看看好不好看。”傅辞洲凑过去要看。
“好看,”祝余把手机一收,拿过傅辞洲手里的小鱼,“老板,这个多少钱?”
祝余一直以来花钱都很省,煎饼果子里的烤肠有时候都舍不得加。
但是这次竟然愿意花三十块钱买条小鱼,连个罐子都没有,就一塑料袋装着水。
“人家是锦鲤,”祝余认真道,“保好运的。”
“你不会真信吧?”傅辞洲诧异道,“我以为三十岁以下没人信这玩意儿呢。”
距离烟火燃放还有几分钟的时间,他俩找了个人比较少的地方。
这边树木较多,观景不算最佳位置,但是好在人站得较开,不至于湖边人挤人的地步。
“买来好玩嘛,”祝余道,“而且这条鱼还挺好看的…”
他吃着最后一颗草莓,糖壳粘在他的嘴角。
傅辞洲用手点点自己的唇边,祝余另一只手上拎着小鱼,勉强用手背蹭了蹭,结果那一小块糖壳又粘在了他的手背上。
“哎…”祝余又用拿着糖葫芦的手去擦手背。
“你的纸风车呢?”傅辞洲看祝余这手忙脚乱的模样,干脆抓着他的手腕,替他弹开那一点糖壳。
冬天的晚上很冷,说话时呼出大朵大朵的热气。
祝余的手很凉,像是暖不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傅辞洲想把那只手永远攥在掌心。
“啊…”祝余想了想,“落在面店了吧。”
傅辞洲低头轻笑一声,放开了祝余的手。
突然,远处有一声尖锐的响声直窜天空,周围坐着的人也全都站了起来。
“啪——”
漆黑的夜幕炸开了第一朵烟火。
橙色的,几乎就在祝余的头顶,布满了大半块天空。
“哇…”祝余仰头去看烟火亮晶晶的拖尾,和所有人一起发出一声惊艳后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