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渍奶糖(176)

作者:喝豆奶的狼 阅读记录

“傅辞洲!”

老陈一声怒吼中气十足,傅辞洲双手往兜里一插,非常自觉地在教室门口罚站。

“你跑哪去了!”老陈手上卷着份套卷,也不给他留面子,直接抽肩膀上,“高三了你什么学习态度?!不是请假就是旷课!你想干什么!”

傅辞洲听着老陈的责骂,突然觉得烦的要命,想张嘴怼两句,但说话又觉得累。

他干脆连罚站都不好好站,往墙上一靠,就当晒太阳了。

高三的学生最难管,卡在十八岁成年的线上,打不得骂不得,不仅要监督他们的学习,还要关心心理。

老陈向来絮叨,把傅辞洲叫去办公室吧啦吧啦说了半节课,这才把人放回去。

傅辞洲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跟倒垃圾似的,一出办公室的门什么也不记得。

烦得很,祝余把事情做得太绝,告白失败了连个朋友都没得做?

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就这么狠心?

傅辞洲不仅有些难过,心里还憋着股气。

都半个多月过去了,对方一直都是这种爱答不理冷冷淡淡的态度,两人如果不在一起可能还好受一些,可是他和祝余天天坐在一起,而且以前还那么亲密,谁受得了这样冷处理啊?

直男这么脆弱的吗?就单纯做朋友也不行吗?

傅辞洲满脸阴郁,就连王应这个没啥情商反应还慢的都看出来有些不对。

“老傅,”他往后靠上椅背,悄咪咪回头小声问道,“你看到祝余了吗?”

傅辞洲一听这个名字就心梗,随便“嗯”了一声想让王应快点滚。

“我余没事吧?”王应不仅不滚,反而把大半个身子全都转了过来,“你们最近怎么了?感觉都不怎么说话了。”

许晨赶在傅辞洲发火之前把王应掰回来:“老师看你几眼了。”

王应眼睛一瞪,这才把身子转了过去。

耳边清净了许多,傅辞洲指尖夹着水笔,食指时不时轻点着桌面。

抬头看向黑板,右侧的倒计时用醒目的红色粉笔标出,时间不多了,可是他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书。

一定要把这个事情解决,不然别说高考了,他月底的期中考试就别想好。

“老王,”傅辞洲踢踢王应的板凳,“跟你说个事儿…”

-

祝余今天早上吃完粥之后看了会儿书,中午跟着祝钦一起午睡,结果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鼻子又不开始不透气,坐起身的那一刻头晕目眩,吓得祝余赶紧扒拉自己口袋里的奶糖。

不过晕也就晕了几秒,不是低血糖的锅。

祝余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掀被子下床。

他发现自打今年夏天开始,自己似乎就成为了易生病的体质。

只要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发生,他闷头睡上一觉,第二天必定高烧。

祝钦让他好好学习别想太多,说话时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总让祝余觉得哪儿不对劲。

是他床上的绒布玩偶太多?还是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太杂?

这几个月他和傅辞洲玩得太欸分寸,有什么东西全摆在明面上,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他拎过枕头上的粉色水母,随便绕了绕长而柔软的触须,蹲身拉出床下的塑料收纳箱。

破旧的叠纸星星还缠着毛线绕在最上边,之前在灯上挂的太久了,难免有点积灰。

祝余捏了捏手上的浅色玩偶,想想还是全塞进衣柜里了。

桌上的竹编小鱼已经风干至棕黄色,换成草叶估计早就碎了。

他小心把它们取下来,排排好放进抽屉里。

糖画、木雕。

祝余挨个把他们打开,捧手里看上好一会儿,再重新放回原处。

小鲤鱼也换上了圆圆的玻璃“新家”,祝余还十分有兴致的买了一些小鹅卵石铺在了鱼缸底部。

小杯的鱼饲料放在一边,祝余打开捏了两三粒,丢在了水面上。

他把一切都收拾干净,坐在床边发了会儿愣。

枕边的手机响了两声,祝余伸手拿过来,看见同样压在枕头下面的檀木手串。

老气横秋的生日礼物。

祝余滑开手机,一边看着手串一边接电话。

电话是王应打来的,说晚上许晨过生日,找祝余一起来吃饭。

“这么急?”祝余手指捏着木珠,拿到眼跟前仔细看了看,“这都六七点了,你们不上晚自习?”

“你是过傻了吗?”王应说,“今天星期六,哪来的晚自习。”

南淮一中高三虽然单休,但是星期天要在学校自习,不过这两天没有晚自习,下午六点四十下课了就算自由。

“太突然了吧?”祝余站起身,把手串装卫衣口袋里,“我还没买礼物。”

“人来就行,”王应的声音听起来干劲十足,“快点快点,我在你家街口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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