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渍奶糖(256)
祝余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我想把客厅收拾一下。”
这个行为其实很不符合祝小鱼的人设。
在祝余眼里,那个十七岁的少年应该大喊着“困死我了”,然后一头扎进被窝里睡觉。
祝小鱼应该不会去过多关注像是瓜子花生撒地上这种屁大点的琐事。
但是他纠结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
主要是林巍在客厅点了烟,祝余心里急得慌,一定要及时开窗通风才可以。
“行,我来收拾。”
傅辞洲搓了一把祝余的脑袋,跟摸小狗似的,把他揉的闭了闭眼。
祝余自然不会让傅辞洲一个人收拾,他给自己套了件加绒的睡衣外套,也跟着出了卧室。
“你怎么也出来了?”傅辞洲正端着果盘蹲地上捡花生,“你先睡会儿,我收拾完了就回去。”
“一起收拾快一点,”祝余拢了拢茶几上的瓜子,“你还没洗澡呢。”
“以前可都是我催着你去洗澡,”傅辞洲轻笑一声,指尖捏过一个花生,“五香的,我记得你喜欢吃。”
“嘎嘣”一声脆响,几颗花生仁就溜进了傅辞洲的手心。
他把手垂去垃圾桶,指尖那么一搓,就剩下白白胖胖的花生仁了。
“记不记得有一年的元旦晚会,我给你抓了好几把五香花生。”
祝余眸中带了些笑,点了点头权当回应。
傅辞洲把花生仁递到他嘴边:“那应该就是真喜欢吃花生吧?”
手指几乎贴着下唇,祝余稍停片刻,借着对方的手把花生吃进嘴里:“真的。”
傅辞洲笑了起来,他把花生捡完,又去和祝余一起扫瓜子。
“咱俩这样不挺好的吗?”傅辞洲又剥了个花生,“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不要去想我怎么觉得,我喜欢你,你得给我一个真正的你,不然就是爱情骗子,渣男,你懂我意思吧?”
这话说的像是有些好笑,祝余却从里面读到了几分认真。
虽然他觉得自己七年前就做了一回渣男,但是事情放在眼下,他还是比较想从良的。
至于真正的自己,那大概就是傅辞洲说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人。
其实道理挺简单的,随着自己的喜好来那就是自己。
祝余又想到了小时候祝钦曾告诫自己的话。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自己是谁,想做什么。”
可是那时候的祝余没什么想做的。
他只想有饭吃,有衣服穿,努力学习,让自己和那个“祝余”更像一些。
因此再尉霞走后,他一度缺乏目标,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
可是非常恰巧,傅辞洲出现在他接下来的人生里。
祝余有了一件想做的事情,那就是和傅辞洲在一起。
“我当年,选导师,选了孟老师,”祝余看傅辞洲捡着地毯里的瓜子,轻声道,“因为他在元洲。”
傅辞洲直起身子,转身看向祝余时眸中带着隐约的开心:“因为我吗?”
祝余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在傅辞洲破釜沉舟的勇气对比下,祝余似乎从未努力过。
他不是奔跑在阳光下的孩子,自然无法拿出那么多勇敢回馈。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点小声地争取。
哪怕是在对方已经放弃之后。
也算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或许祝余一直都没放弃去做自己。
他只是需要和傅辞洲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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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终于收拾好了,”傅辞洲把地毯卷起来放去一边,“等明天送去清洗一下就行。”
“你要不要洗个澡?”祝余试探着问道,“还是,回家?”
“我家就我一人,”傅辞洲走到祝余面前,“不在你这儿我就得去医院。”
祝余垂下眸子:“那你洗个澡吧。”
“行,”傅辞洲答应得干脆,“你给我拿身换洗衣服。”
祝余关了电视,茫然地回到自己卧室。
他从衣柜里翻出睡衣,然后在新内裤和旧内裤之间犹豫了几秒,最后选择了后者。
像是历史回放一般,他若无其事地敲门进去,把两人的换洗衣物塞进洗衣机。
傅辞洲飞快洗了个战斗澡,食指挑着那条内裤,在空中转了一圈:“没新的?”
祝余耳尖微红:“没有。”
傅辞洲轻笑一声:“你怎么不看我?”
祝余低头按下洗衣机的按钮:“有什么好看的。”
“我好看的地方多了去了,”傅辞洲弯腰穿裤子,“真不看?”
洗衣机开始运行,祝余转过身,看傅辞洲刚套上睡裤,故意裸着上身。
他看过太多的人体解剖图,只稍一眼就把眼前的男人分为好几个大块,颈肩胸腔腰腹,无论是肌肉线条还是比例尺寸,都堪称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