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番外(15)

作者:Persimmon 阅读记录

“三百。”

“哪儿有这么多啦!”

“从17年起你拿了多少次,要我数一数吗?”

学校那边儿的流浪狗确实多,荀非雨以前就住在那个片区,大晚上总能听到狗叫,楼下张老太太还老拿剩饭来喂狗。那些女学生也不怕被咬之后得狂犬病,一个赶一个地拿着烤肠去喂,吃得野狗满嘴是油。荀非雨张嘴接住宗鸣丢过来的冻干,咂吧咂吧,感觉比小时候吃的辣条还香。

可这午觉睡得并不安稳,荀非雨那鼻涕泡还没冒出来,一群小姑娘就抱了条又脏又臭的狗冲进了宠物医院的店门。混乱之中荀非雨被踩了一脚尾巴,他气得叫了几声,宗鸣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这人拿着绢布擦茶碗,闻着臭味茶碗差点儿掉地上去。

“……江逝水,你不是去听讲座了吗?”

“宗医生,你看看这条狗,前几天我还喂呢,今天怎么就……”

“是呀,前几天学姐和我才买了鸡胸给小花!”

“不会呀,医生你快看看!之前还会抽搐!”

“怎么会这么严重?不会是细小吧?其他狗要不要一起抓过来看看?”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女人比一窝麻雀还能唠。宗鸣皮笑肉不笑,绢布裹着手撑开狗的眼皮看了看:“别吵,死了。”

“啊?”

“我说你狗死了。”

“这不是喘着气吗?”

“人快死了也喘气。”

出气多进气少,口流涎瞳散大,四肢无力下垂,棕黄的狗躺在江逝水怀里逐渐僵硬。死掉的流浪狗,这几个字勾起了荀非雨那不算遥远的回忆。那天下楼扔垃圾时发现的狗尸,现在这个身体在他被重生之前也是奄奄一息。舒坦的日子会消磨人的观察力,但荀非雨分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趴在地上习惯性地挠地缝,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身后有些发凉。

人的喜悲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前一秒这些人还在要求宗鸣救狗,下一秒就因为这狗该土葬还是火葬吵得不可开交。江逝水作为火葬派代表,挺起一米六不到的身板儿跟一个一米七左右的女生吵架。一米七的高个儿五官艳丽,脖子上戴了条木雕项链。她不甘示弱,波浪卷一撩,摸着项链坠子冷哼一声说:“你爱心泛滥也有个限度,该埋就埋。哦对了,这里不是你打工的地方吗?难道你还想赚我们几个的火葬费?”

“这话有意思,”宗鸣见江逝水满脸通红憋不出话,终于放下茶碗,气定神闲笑了笑,“不过我不烧人,赚你钱的应该是殡仪馆。”

“你!行啊,那我不管了,你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随便你!”

这栋三层小楼有个后院,偏房里就是一个火化炉。钥匙串浮在半空——易东流拿在手里,江逝水抱着狗边掉眼泪边跟着走。走之前宗鸣坐在门边往外看,回来之后宗鸣还坐在藤椅上,他左臂上拴着狗绳,眯上眼小憩,仿佛一尊无瑕的琉璃像。懒散似乎会传染,躺在宗鸣腿上的荀非雨也打了哈欠,晕乎乎似乎马上就要睡过去。

没想到江逝水一回来就化悲愤为食欲,外卖小哥拎了七八个袋子敲门:“请问江小姐在吗?”

此时已经快要七点,易东流垂首接过外卖递给江逝水,眉目中满是无奈:“恕我直言,多吃甜食身形会变得臃肿。”

“那茶喝多了还会失眠呢!”江逝水显然是对宗鸣下午的态度不满,她塞了一口蛋糕,瞪着宗鸣的背影撇嘴,“看什么呢看一下午!”

“注意你和老板讲话的口气。”宗鸣睁开眼睛,放荀非雨去喝水,“外头电线杆上的喜鹊八月就开始搭巢,终于……”

“喜鹊?哪儿有喜鹊?”

“这里。”

顺着宗鸣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儿确实有个灰扑扑的影子。天色昏黑江逝水看不见,荀非雨倒是看得一清二楚,棕背灰肚子,喜鹊长这样儿?骗鬼的吧。只见易东流皱了皱眉,站到宗鸣身边说:“宗先生,那是杜鹃鸟。”

看吧,鬼都不信。

“巢寄生,杜鹃不会自己搭巢。”宗鸣低头看向荀非雨,“喜鹊外形漂亮,尾羽和脊背上泛着幽幽的宝石蓝光。一雌一雄结对,分工明确,善于营巢。这种鸟筑巢的时间很长,以泥土干草为材料,外表看起来非常脏,但是内壳里却铺了层细软绒毛。”

江逝水放下蛋糕看了一眼:“再漂亮有什么用,我听说喜鹊很凶。”

她下一口还没喂进嘴里,就听到外头传来啪的一声。一颗浅绿的蛋砸到了路人的脑袋上,那人暗骂几句倒霉,匆匆忙忙地走了,两只蓝尾喜鹊却飞了回来,哺育巢内的幼鸟。早先的杜鹃鸟已经不见踪影,似乎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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