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想要转身，黑影骤然散去，叮铃一声，手机上出现了姚远的来电提示：“白队长，为什么要和我见面？”

“你身边有人吗？”白落梅关上窗户，姚远那边的坏境音里有虫鸣，倒像是在户外。

姚远抬起头看向亮着光的窗户：“没有。你为什么要和我见面？”

“你说呢？干过什么不清楚吗？”

“……”

“发给你的照片叫叶文，你要是不知道，我再提醒你一句。”

“你没有证据。”

怎么就能接一句“你没有证据”？白落梅冷笑，什么叫没有证据？她只是在诈姚远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此胆小怕事的一个人，她想借此来证明自己所想是错的。但姚远看到叶文的照片，自己还没有明说，就已经知道白落梅话题的中心——爆炸案。她不敢相信电话里那冷静的声音是出自于姚远：“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姚远苦笑着低头走开，他回头看向那扇窗，咬了咬下唇说，“你找不到任何证据，才会想把我当成突破口吧……那我劝你一句，不要查了，你会不会听我的呢？”

“不是你能管的事，白队长。”姚远的声音带着哀戚，“你别再逼我了，你就是个普通人，不要找死……你应该，很快找不到我了。不管怎么样，你千万别相信向南，不要接近他，他会害死你的。”

电话里传来的消防车声同时出现在了窗外，白落梅当即一惊，抓起外套就冲了出去：“你他妈在我家楼下！你怎么知道的！姚远！姚远——”

她已经看到了姚远的背影，但那人移动的速度根本就不像是人类，甩出白落梅一大截距离。白落梅一直追到大街上，她还穿着一双拖鞋，跑得双脚大拇指都磨出了血。正当以为丢失了姚远的踪影，抬头她竟发现姚远站在街对面，背后笼罩着一团黑雾。男人双眼含泪，微微张了张嘴，下一秒，一双焦黑的手搭上了姚远的肩膀。

这是白落梅第二次看到这种超越科学的东西，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压住了咽喉，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数只焦炭似的手臂从黑雾中探出来，它们抓挠着姚远的身体，在那张属于荀非雨的脸上划出一条又一条的血痕。姚远安静地笑着，双眼盈满了泪，他盯着白落梅愈加绝望的脸，轻轻摇了摇头：“不要查了……”

“姚远……”

“白队长，不要再查下去了。”

“……你，等……”

白落梅疯狂地吼了一声，猛然挣脱这无形的束缚，单手撑住栏杆就冲上了公路。来往的车辆不断急刹避让，白落梅被撞得摔了一个趔趄，抬起头却看到了让她绝望的一幕：骨爪直接穿透了姚远的下腹，鲜血喷了一地。

他拿起手机，捂住不断渗血的嘴，接通来自程钧的电话：“行李，我拿走啦，上次那个北京，咳咳！的活动，临时通知让我参加，你别担心，我很快……很快就回来啦。”

“走这么急？”程钧推开家门，桌上还摆着用保鲜膜包好的饭菜，他心中一暖，“要注意安全，给你买的蛋糕我就先吃了？”

“我也想吃。”

“下次再给你买，我可能也要出差，到时候北京见。”

“嗯，我……好喜欢你。”

“我也是，别感冒了。”

比感冒更严重吧，姚远挂断电话，看向被人群包围中的白落梅，歪头挥了挥手。但刚举起手臂，就被黑影拧断了。白落梅拖着已经不能行动的腿，拼命拨开人群往公路那边爬去：“姚远？姚远——你们没看到吗！那边！”

“别相信向南。”姚远到最后一刻才露出了绝望的表情，“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

下一秒，这个男人就被拖入了黑暗，只留下一地的黑水。

炸响的喇叭声让白落梅完全愣住了，她跌坐在地上，耳鸣一次又一次袭来，最终摇晃着扶住栏杆走到了路边。路人想要上来帮忙，却被白落梅一把打开，她摇晃着走回自己的家，却听到了黑色手机的铃声。

第一百一十四章

白落梅没来得及接那一通电话，她还没走到办公桌前就痛到晕了过去。唤醒她的是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阳，还有孙梓打来的电话：“白队，你可算接电话了！不好了，殷千泷昨天晚上就像是被人做了什么一样……今早医生去查房，发现她已经没有任何意识了……还有，程钧申报了荀非雨失踪，监控显示，他昨天在你小区？”

刑侦的人已经带队走到了白落梅家门口，老熟人哐哐砸门：“白落梅！开门！”

没有力气，甚至抬不起眼皮，白落梅只能躺在地上，看着那几个警察破门而入。他们嘴里说着些什么，白落梅已经没有精力在听，最后记得的只有救护车的声音，还有其中一个警察疑惑的问句：“白姐……怎么会是嫌疑人？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