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番外(284)

作者:Persimmon 阅读记录

虽不能理解谭嘉树的话,荀非雨仍捣蒜似的点头,他和江逝水小心翼翼将谭嘉树扶到自己背上,背起人飞快向山下跑去:“不做也可以,没有关系,你只要……活着,活着就好了。”

“白队的事……”

“……先关心你自己,别说话了,不疼吗?”

“疼,快要疼死了。”

“别说死!就是老子死,也不会让你死的!”

迟来的救护车闪着红蓝相间的灯,对于江逝水和荀非雨来说,这灯光比烈日还耀眼。谭嘉树被推上担架,荀非雨和江逝水挤进救护车内,看着医护人员剪开谭嘉树的T恤,对这个再度失去意识的男人进行电击除颤。

江逝水脱力似的靠在荀非雨肩头上,只瞟了一眼谭嘉树的胸口,便深深垂下头呜咽。那人浑身上下,多半只有脸这一块干净的好皮,除此之外,处处都是伤痕。或深或浅,或浓或淡,好几处至少10cm的长疤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荀非雨记得谭嘉树说过,年纪不大的时候就已经加入了妖监会天干,这些疮疤……

“霏霏身上,也有很多像这样的伤。”等谭嘉树被送进抢救室,江逝水才收住了眼泪,她握紧荀非雨的手,抽了抽鼻子说,“我以前,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霏霏不愿意联系我,为什么谭哥哥说我生活得很好。那肯定啊……随时都会死,看着我这样的生活,也会觉得好吧。连普普通通活着,都是奢望。”

久久等不到荀非雨的回应,江逝水抬头看向荀非雨,那个人似乎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只顾着看那变成红色的“抢救室”。颤抖的手昭示着荀非雨的慌张和惧怕,从不恐惧死亡的荀非雨,却为了别人的生死胆战心惊。

江逝水含着泪挽住荀非雨的手臂,轻轻叫了一声哥。荀非雨蓦地回过神,转头盯了江逝水好一会儿,他缓慢抬起手,苦笑着擦掉江逝水的眼泪,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江逝水轻轻摇了摇头:“不要责怪你自己,没人会怪你的,不是你的错。”

“我听过这句话,太多次了。”荀非雨侧头狠狠地皱着眉头,“太多了……”

他歪歪斜斜地站着,盯着江逝水默然无语。好一会儿,荀非雨才伸出手搂住这个小姑娘,伏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失声痛哭。

没有人会责怪你,第一次听是在停尸房,那声音还是白落梅的。她拍着荀非雨的肩,将人拉出去,塞过一支烟,边抽边说:“你爸妈和哥哥都在气头上,别听他们说什么,非雨,没人会责怪你的,错的是犯人,不是你。”

第二次,好像是潘雨樱说的。她在晨光中死去,直到死前才对荀非雨说:“我不怪你。”

第三次,荀雪芽对自己说:“哥哥,放下我,过自己的生活吧。”

这一次呢?白落梅死了,轮到江逝水来说:“没有人会怪你。”

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不是都要死?好像自己根本就不配得到谅解,神都觉得荀非雨有错。他崩溃地抽噎,病房中谭嘉树的生死,似乎就是自己溺水前唯一能抓出的救命稻草。他不想得到原谅,他想看着那些人活过来:“妹妹,别说了,真的别说了……我,我啊,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是我啊……”

为什么死亡围绕着自己,却不肯夺走自己的性命?他这种人活着,到底能比谁更有用?

时间流淌得极慢,慢到荀非雨开始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飞鸟,慢到让他去数树上的叶片,去数一片叶子上到底有几个分叉的叶脉。走廊上不能抽烟,但荀非雨一步都不敢走开,他怕错过一秒,回来就看到医生对自己摇头。于是这人掏出兜里湿透的烟盒,撕掉上头的纸,抖出还算干燥的草叶,扔进嘴里咀嚼苦涩。

期间江逝水跑去护士站打了个电话,没多久,明漪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出现在了两人面前。男人的衬衣上还有血渍,护士频频侧目,荀非雨只扫了明漪一眼,明漪却走上前来,放下拐杖坐到荀非雨身边:“天狗,你在为他担心吗?”

“我有名字。”

“我知道,但你也是天狗。”

“……我不能为谭嘉树担心吗?不配,是吗?”

“只是感慨罢了。”

明漪抬手拍了拍荀非雨的肩膀,笑得万分怅然:“我年轻的时候,天狗也坐在病房外面等过……不知道他现在后悔了没有。”

番外一 红骨伞

镇海寺占地面积600亩,建国后根据政策拆去了东西两苑,只剩下内外两苑。外苑作为现在的“镇海寺博物馆”,而内苑则是妖监会岳家的办公点,准确地说,是每一任月灯持有人的办公地点。自正门前的八角亭购票,走入两侧放有石狮子的朱漆正大门,入目便是一面瓷片金龙汉白玉隔断,龙眼之处镶嵌着一颗浑圆的黑色珠子,日光之下栩栩如生。从此处分路,西厢房为接引室和茶屋,东厢房则是文物陈列纪念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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