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无数(186)

作者:fiveseven/悄悄过去 阅读记录

“低血糖,是不是没吃饭?下面有食堂,等会儿醒了可以给他拿点吃的。”

护士这么一说,祁白露也觉得饿了,但他不太想动。护士出去之后,他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待了好一会儿,阮秋季还没醒,面色苍白地躺在那里,看起来无知无觉。祁白露把脸扭开,看到床头插着一支百合,没想到医院的服务这么人性化,毕竟是住院费一千块的特需病房,床对面甚至还有电视。

睡了整整一天,祁白露根本不困,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随手调了一个频道,几乎是静音,画面静静地闪烁。他并不多么想看电视,只是房间里的孤寂令人难以容忍。

再也不会有比跟人睡一觉,醒来发现对方昏迷不醒更荒诞的事了,祁白露现在的感觉很糟糕。阮秋季倒好,睡过去就跟没事人一样,可自己静下来之后,满脑子都是之前发生的事,他们说过的话,在床上的每个细节,祁白露全部记得很清楚。

电视上在放一部关于企鹅的纪录片,从幼崽到成年,企鹅们进行着冒险、捕食、繁衍,两只雄性企鹅为了争夺跟一只雌性企鹅的□□权打得头破血流,旁边的企鹅摇摇摆摆走路,漆黑的面孔看起来高深莫测。人类跟它们又有什么区别,祁白露想,他渐渐有些冷,抱着手臂就这么睡了过去。

等他被开门声惊醒时,护士站在床头换吊瓶,纪录片还没有放完,他感觉四肢又冷又沉,额头发烫,这是发烧的迹象,再显然不过了。祁白露轻声道:“可以给我两片退烧药吗?”

护士一开始没听清,等他又重复了一遍,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她有点惊讶,给祁白露量了体温,又给他拿药倒水,道:“这是被你朋友传染了?秋季是感冒发烧的高发期,你们俩记得按时吃药,多喝水。”

39摄氏度,至少没有阮秋季的四十度那么吓人。祁白露将两枚药片抠下来,心想,秋季的确是感冒发烧的高发期。但他不知道自己是被阮秋季传染的,还是因为出门前洗了澡,头发都没吹干,被冷风一吹着了凉。

估计在护士眼里,一定是相当亲密的“朋友”才会传染得这么快。

阮秋季是在换第三只吊瓶的时候醒的,电视上不放企鹅纪录片了,在播美食节目。护士值夜班,一边收拾瓶瓶罐罐一边打哈欠,一转脸看到阮秋季很慢地睁了两下眼睛,便俯身试了试他的额头,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额头还是很烫,烧没有退掉。护士看他不说话,站直了准备离开,但走了两步又听到病人说了一句什么,似乎在叫一个名字,护士问道:“找你朋友吗?他去吃饭了。”

阮秋季的眼珠转了一下,瞳孔看起来依旧茫然失神,他喃喃叫了一声“白露”。

这次听清楚了,还挺奇怪的名字,护士心想。她平时很少看电影,就算看过娱乐新闻,也没办法把现实跟照片对上号,自然不认得祁白露。

“等会儿就回来。”

护士出于怜悯说了这句话,因为他的眼神看起来真是可怜,街头走失的小狗似的。

阮秋季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但皱起了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护士走了,接着有人进来,他们在门口说话。他的针被拔掉了,但过了五个小时又扎了一次,针头刺破皮肤,静静地埋伏进青色的血管。

半睡半醒间,他梦到很久之前的一件小事,到底是回忆、幻觉还是梦,阮秋季也说不清,人在病中的感受会似真似幻。在梦里,他坐在床头看一本书,祁白露洗完澡过来,拿走他手里的书放在一旁,搂着他的脖子吻他,他被迫向后仰,祁白露坐在他的腿上,他们紧挨在一起,第一次接了那么久的吻,仿佛可以相互拥抱着融化。

阮秋季有些怀疑这回事的真实性,怀疑这几个月的亲密都是空中楼阁,怀疑他们从没有在一起。那个房间渐渐变了模样,他是站在床边的旁观者,那双手托着祁白露的脸将他反压在身下,吻他的人不是自己。

可是不是他又是谁,阮秋季的手动了动,仿佛要证明那的确是自己,他的手背上还扎着针头,被白色的创口贴固定住。如果祁白露也死去就好了,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就现在,他可以把输液管一圈再一圈缠在他的脖子上,猛然勒住他的喉咙,将他勒死在自己怀里。

但祁白露连哀求都没有,只会冷冷着看自己,他全身□□,身上到处都是被残虐过的痕迹。阮秋季这辈子从来没后悔过自己做出的决定,他擅长借刀杀人,再多杀一个也没关系,对于他而言,向来是我为刀俎,人为鱼肉。祁白露又有什么特别的,大不了找一张相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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