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无数(47)

作者:fiveseven/悄悄过去 阅读记录

“当然不是。”

祁白露站起来,低着头看摩托车,一只手撑在脏兮兮的工装裤的腰部,祁白露道:“你来得正好,我定了去河北的高铁票,明天就走。”

“你去河北干什么?”

程文辉记得祁白露老家并不在河北。

“跟原作者约了见面,可能要在那边待两天到处看看,你没给我接通告吧,如果接了都推掉。”

程文辉摇着头松了口气,他作为一个艺人经纪人,不可能不喜欢祁白露的事业心,而且祁白露还愿意放下身段亲自争取角色和机会,程文辉几乎有一点感动了。

“要不要我陪你?”

“我只订了自己的票。”

现在快到年关了,各种票自然很难订,程文辉也知道现在来不及,所以只是道:“那你小心点儿,有事给我打电话。”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试探着问:“你跟郑总说了吗……?”

祁白露看着他,眼神明摆着是“没说”和“你替我说”,程文辉的那点感动立刻烟消云散,拿起手机摆了摆手往外走,道:“你自己说吧。”

扳手在螺丝上用力拧了两下,祁白露垂下头,没回答也没拒绝,程文辉已经走到门口了,又回头去看孤零零跪在报纸上的祁白露,这么大的房子就他一个人住着,不可能不感到孤独。程文辉想起祁白露平时在酒店都不出门,犹豫地开口道:“小祁……”

“知道了。”祁白露头也不回地回答。

你知道个什么?固执得跟头牛一样,程文辉心想。

☆、电灯胆

祁白露在河北待了三天,其中有一天时间都花在路上奔波。作家回县城的老家过年,祁白露下了高铁又转短途火车,最后乘上了到县里的大巴。一月下旬正是极冷的时候,他一向怕冷,所以裹着长到膝盖的羽绒服,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又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几乎没摘下羽绒服的帽子,可能因为伪装得好,一路上没有人认出他,除了看过他身份证的铁路工作人员。

北方的冬天几乎都一个样子,从凝着雾水的玻璃窗看出去,在僵冷的苍白色的天与地间,大片大片荒芜的田野连绵不绝,仿佛外面的世界从来没有移动过,窗子上挂着的是一副永恒冰冻的画。

祁白露的睡眠一向不好,但奇怪的是,这一次在绿皮火车上睡足了两个小时。自然醒来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车厢一片漆黑,只有斜对床上的人在玩手机,照出一小片冷光。他掀开床头薄薄的绿绒窗帘看,平原千里,霜雪弥望,半空中还有细小的雪花飘着,时不时地撞上来贴着玻璃融化。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旅人们轻轻的鼾声和咳嗽声,祁白露将脸贴着枕头,在半睡半醒间想起,这是他退学之后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远门,平时要么有助理、经纪人跟着,要么就是跟郑昆玉在一起。在这样的夜晚,那些纷纷扰扰的人和事好像一下子淡去了,淡得就像窗外的雪花,一片接着一片消融。

到地方的时候,作家开车过来接人,他说虽然有不少人打过电话,但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了角色专门跑来。作家对祁白露有些好奇,以为对方是想给自己留下一个好印象,让自己帮忙向片方说情,但两天相处下来之后却发现不是这样。祁白露没有主动问任何事,角色也很少提,只是跟着作家在这片土地上闲逛。

他们去爬山,回来时经过一片田野,作家说自己年轻时就在那割过麦子,祁白露问他要下去看看吗,于是两个人把车停在路旁,站在田埂上抽烟。身后的马路有汽车飞驰而过,两个人默不作声地站了一会儿,也就回去了。

作家问他为什么想演潘小匀,祁白露说潘小匀是一个说谎的人。作家耐心地听他继续说,祁白露说得比较和缓,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深思重虑,他说:“表演可能跟写作一样,有时候不得不是私人的,但我不并想把私人的那部分展示出来,至少当我展示出来的时候,观众不应该知道那个部分是我。有的人会希望自己的人生是个谎言,表演等同于说谎。”

这话有些难懂,但作家听明白了,他问祁白露自己也是一个说谎的人吗,祁白露顿了一下,平静地说:“我的职业和生活都是一个谎言。”

或者说,在祁白露的心里,这个行业就建立在无数的谎言之上。他们差不多只聊了这些,然后作家的妻子就走出来叫他们吃饭。祁白露返程的时候,作家送他去车站,两个人都没提电影的事,和和气气地告了别。

郑昆玉没有过问祁白露去河北的事情,但他还是在天气放晴的这一天开车到了临湖别墅,郑昆玉没有进门,就在车里等着人。他是来接祁白露去试镜《泉水凶猛》的,经纪人跟着祁白露出来,两个人一上车,经纪人就拿着试镜通知跟祁白露对这次行程的细节。

上一篇:离爱 下一篇:辅助你掉马了[电竞]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