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晨走出酒店买了两份早餐，从停车场出发。

迟望一路上都很兴奋，在车子里放那种很热烈的摇滚音乐。

启明晨这台车他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常坐，所以每一处摆设和配置他都非常熟悉。

他靠着副驾座的座椅，悬挂在他正前方的是一只小狗玩偶。

他记得这只小狗玩偶是在他和启明晨刚开始约会的时候挂上去的。

尽管那时候他根本不想承认那是约会。

时间是很奇妙的东西，原本剑拔弩张的一些画面被时间加了一层滤镜，在回忆里都变得温暖和美好起来。

“我当时就想问了，”迟望指了指那只小狗玩偶，“这只玩偶一点也不符合你的喜好，也不太适合你这部车的内设，你怎么会想到买这个？”

“不符合我的喜好么？”启明晨瞟了那只小狗玩偶一眼，“我一直就很喜欢这个。”

迟望正仰头喝水，闻言被呛了一下。

“真的假的？”迟望想了想，“如果是小时候的你，我还能信，现在——”

现在的启明晨男人味十足，都快能把他完全压制住了。

启明晨笑了笑，没说话。

迟望拿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小狗玩偶的尾巴，又等它晃过来的时候捏着它的脑袋略微观察了一下。

“我感觉这种小狗我也有过一个，”迟望说，“难道我小时候买过这种？”

启明晨没再保持神秘，他嗯了一声。

“真的？”迟望吃了一惊，“是我买过，还是我买给你过？”

启明晨勾起唇角：“你可以回忆一下。”

迟望没好意思说，他的记性可不大好，记忆宫殿那一套对他来说没用，该被掩埋在记忆深处的他挠破脑袋也想不起来。

“我忘了。”最后，他老老实实地说。

这时车子刚好从高架桥上下来，启明晨放缓了速度。

“我小的时候，如果去你家，或是你来我家，我们总是睡一个房间，你记得么？”他问。

“记得。”迟望点头。

“跟你一起睡的时候，我会抱着你。”启明晨慢慢地说，像是在一边回忆。

“错了，”迟望摇了摇食指，“是我抱着你，你扑在我怀里。”

这段记忆他觉得他是不会记错的。

启明晨勾起唇角：“嗯，你抱着我。”

迟望明显脸一红，虽然那是小时候的他们，但是被启明晨的嗓音一描述，他总莫名感觉有些羞涩。

“后来我回到家了，一个人不敢睡，试着抱着枕头，幻想那是你。”启明晨接着说。

“还有这种事？”迟望睁大眼，“那时候你才念小学，就会用替代品了？”

启明晨笑了一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直到你有一天送了我一只玩偶。”

“你说是给明悦买礼物的时候多买了一只，顺手就送我了。”启明晨说。

迟望：“……”

虽然他对这事儿有一点印象，但从启明晨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他这么可恶呢？

“我很开心，抱回房间，睡觉的时候也抱着不放，我发现抱着你送我的玩偶，比抱着枕头更让我安心。”

“等等。”

迟望指了一下面前的小狗玩偶，有些不敢置信：“我当初送你的玩偶，该不会就有一个小狗吧？”

启明晨点了点头：“那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玩偶，当然，比这个大很多。”

“你找了同款？”迟望问。

“是定做，”启明晨说，“我和你很久没有在一起说话，年初和你见了一次，我很开心，但是那时候还不能时时跟你见面，而且我总要去吉市出差，所以买了这个，算是模仿小时候的方法，看到这个就能想起你。”

虽然眼前这只小狗玩偶谈不上好看，被代入的感觉有那么一点微妙，但是启明晨说这句话的时候，迟望心跳得非常快。

启明晨将车子开到了峰回山的半山腰，迟望也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沿途的风景，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盖过摇滚音乐的鼓点声。

启明晨将车子熄了火，关闭了音乐，迟望的心跳声也逐渐平静下来。

他转头看着启明晨。

启明晨帮他解开了安全带，问他：“下车么？现在时间刚刚好。”

他指的是日出时间，他们登上峰顶的时候应该能正好看到日出。

迟望没说话，伸手捧住启明晨的脸。

在启明晨怔愣住的时候，他凑过去用力吻在了启明晨的嘴唇上。

时间确实比较紧张，所以他没能吻很久。

迟望推开门下了车，回头看向启明晨。

启明晨从被他吻住之后便没有说话，此刻跟着迟望一并下了车。

迟望向他笑了笑，故意压低声音说：“如果不是因为要看日出，这儿人迹罕至，倒是很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