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择开得不算很快，但也在9点之前停在了研究所门口。

凌迁下车之后，他特意降下副驾那边的车窗，探过身子开口：“下午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

凌迁看起来有那么几分迟疑：“不用那么麻烦了吧……”

陆择笑眯眯：“一点都不麻烦，你才来，对这里也不熟悉，我来接你的话方便一点，省的到时候人丢了我还得去找。”

凌迁：“……”

顿了顿，他伸手：“你的通讯器。”

陆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小方块递过去。

凌迁手指在上面噼里啪啦按了一阵，还回去：“我的号码存在上面了，下午晚些时候我会给你打过来。”

陆择觉得这简直是个意外的收获，麻溜地接过来：“好嘞，那我就先走了。”

凌迁已经转过了身，闻言只是抬手挥了挥。

沈将军跟陆择约的时间是10点，陆择回到特战训练基地的时候9点半都不到。他磨磨蹭蹭的在办公室写了一会儿报告，好不容易写满一页，一看时间，10点差10分，马上如蒙大赦一般关了桌上的电脑大步朝楼上走去。

沈将军的办公室门半掩着，他试探着敲了敲，里面传出了一声“进来”。

除去这扇橡木门本身沉重的重量，这间办公室里面陈设很简单，面积也不大。正对着门是一扇窗户，可以看到楼下的训练场，窗边是一张办公桌；左边墙上是一幅放大的地图，右边一排书柜，上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盒盒文件，下面的柜门紧闭着。

沈将军坐在办公桌前，看见陆择进来，他朝他简单地点了点头：“把门关上，坐着等我一会儿。”

陆择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老老实实地坐到了沈将军对面。

一片安静中，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格外明显，一阵沙沙声之后，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太满意的东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把笔放下，往后靠在椅背上，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缓声开口道：“人送过去了？”

陆择道：“是。”

“听说你昨晚在他那边睡的？”

陆择莫名有些脸红，嘀咕道：“我钥匙找不到了……”

沈将军看了他一眼，显然不打算追究这个说法的真实与否，两手指尖对拢：“虽然你们有私交，但是任务毕竟就是任务。由你来‘监视’他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你每个月还是得交一份总结报告到指挥中心，明白吧？”

陆择苦着脸：“一定得写吗？”

沈剑锋半闭着眼睛：“你要是不乐意，多的是人代劳。”

陆择脸上马上堆起笑：“我写，我写。”

沈将军睁开眼睛盯了他一眼：“报告的内容你自己斟酌，有什么人会把那玩意当真不用我再提醒你。另外，”他顿了顿，把桌上刚才自己正在看的那份文件往前一推：“你看看这个。”

那是一份薄薄的报告，看日期是今天一早送过来的，等着沈剑锋的批示。

陆择扫了开头的几行，面色变得严肃起来：“这是前阵子基地爆发的那阵病毒的处理报告？”

沈剑锋点了点头：“爆发的时间大概是半个月前，当天凌晨负责巡逻的警卫报告在居民区第三大道上发现可疑物体，看上去像是一个麻袋。值班的警卫没想太多，直接上去就把袋子解开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他们发现那是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之后没敢大意，马上就跟总部汇报了。

“这件事在总部一开始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所有人都认为只是普通的杀人抛尸，准备把那具尸体先移送到就近医院，请医生过来进行尸检。变故就发生在尸检的时候。”

“……尸变了？”陆择轻声道。

沈将军点头：“那具尸体从外形上看没有任何异常，只有胸口处有一个明显是致命伤的外伤伤口，所以医生也没想太多，结果他们刚把工具准备齐全，回头一看那具尸体已经不见了。

“负责尸检的医生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但是为了不引起恐慌，他只是封闭了那栋大楼，让手下的几个助理分楼层挨个去找。”

陆择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有些疑惑：“然后呢？”

“这就是我能确定的‘事实’部分。之后发生了什么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天亮的时候警卫再去医院想看尸检结果，发现那栋楼里值班的医生全部死了，身上都有明显的咬痕。

“他们这才意识到大事，马上往上汇报，我们也只来得及让特战队封锁大楼，彻底清理了可能变成活尸的尸体，至于有没有人跑出去、病毒有没有再扩散，我们一无所知。”

陆择皱紧了眉头：“之后再没有出现可以的死亡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