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的位置靠近桌角，放着香槟的冰桶就放在那边。他起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带到了桶把，铁桶一歪就倒了下去，连带撞翻了陆择的酒杯和刚端上来的威士忌，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之后酒液混杂着冰块全泼在了陆择腿上。

凌迁马上就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冷冰冰的怒意：“怎么搞的？！”

不止经理，一旁的服务员也吓了一跳，一边忙不迭地道歉一边用纸擦着酒渍。

陆择倒是没发火，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些戏谑：“你们这欢迎仪式也够隆重的啊。”

经理冷汗都下来了，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带着赔笑道：“都是我的错，对不住、对不住，这样，我带您到我办公室去换一身衣服，我办公室也不远，就在DJ台后面，最多5分钟就能回来，您看怎么样？”

陆择摆了摆手：“行吧。”

说着他拍拍凌迁的手臂，贴近他颈侧：“乖乖等我回来，别乱跑。”

接着他就跟在经理身后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这间办公室确实就在DJ台子之后，面积不大，墙壁做了专门的隔音处理，里面只有一套办公桌椅和一个靠墙的铁皮柜。

在门口经理就把跟在两人身后的服务员屏退了，刚关上门，他拧身一个擒拿就探手抓向陆择的手臂。

陆择早有准备，另一只手凌空探出在半道上截住了对方的手臂，一收一拧之间已经把人反手压在了墙壁上。

不等陆择开口，对方倒是先放松身体笑了起来：“不愧是将军手底下的人。陆队，久仰。”

陆择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雨燕’？”

那人点头：“‘灰烬’失联之后我一直想着将军该派人进来了，没想到等来的是您，不过也在预料之内。”

陆择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雨燕’点了点头：“最开始在特战基地服役的时候见过您一次，大概是您拿到侦察兵金奖的那一年。虽然您做了一些伪装，不过对于一个常年研究您战术和训练方法的人来说，您算是很好认。外面那位也是您的搭档？”

陆择摸了摸脸：“看来我这易容术还是不过关。”

‘雨燕’笑了笑：“要不是看到您手臂上的纹身，我也不会那么快就确定。沈将军有什么指示吗？”

陆择摇头：“‘灰烬’失联，外面不敢贸然派人进来。因为半个月前那起事故，我们现在怀疑有病原体已经潜入了基地内部。”

对方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皱眉：“最近这一带没见到什么新面孔，也没发生什么能引起注意的事。”

“今晚我们来这里之前被人盯梢了，跟着我们的那个人身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感染症状，只可惜没能问出更进一步的信息。”陆择的声音很沉。

‘雨燕’的瞳孔骤然缩紧：“您的意思是，病毒已经开始在这一带扩散了？”

陆择点头：“恐怕是这样。这些感染体的体征和之前不太一样，如果不仔细观察，他们和正常人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但实际上病毒已经开始侵蚀人体了。”

‘雨燕’仿佛站立不稳一般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掩住了额头，半晌露出一个苦笑：“我原本以为建立了基地，一切都会安定下来。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陆择眉头微微蹙着：“最近这一带没发生什么异常的事？”

‘雨燕’脸色有些发白：“恐怕是没有，不过我大部分时间都守在这里，如果要确定，我还得再出去一趟。陆队，您既然手里有鼠爷的通行证，想必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在他的庇护之下，但是如果情况真如您所说，那么恐怕整个交易区已经没有哪里是绝对安全的了。既然那些人敢明目张胆的跟踪，就说明某些情况其实也在鼠爷的控制之外。您和您的搭档千万要小心。

“我今晚会想办法去探查一下情况。无论是什么结果，明天我会派人到来福饭庄，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陆择唇角微微勾起：“如果真有那么坏，那么无论在哪里都逃不过。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查出病原体在哪里以及它的行动轨迹。不得不说他们选择这里作为行动的第一步，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达成了他们的一部分目标。我们现在争的是时间，无论如何，一定要赶在他们前面。”

‘雨燕’的脸色也凝肃起来，他脚跟并拢向陆择敬了一礼：“您等我消息。”

陆择重新回到大厅的时候发现进来的人又多了一些，大概是临近午夜，群魔乱舞的时间到了。

‘雨燕’早就恢复了先前那副谄媚的样子，点头哈腰地把陆择送出来才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陆择溜溜达达地快要走到他们那个卡座前面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去，下一刻整个人都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