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迁点头。

唐卿沉吟了一秒：“行，回去我就给你批权限。”

凌迁有些意外：“师姐，你不问我要做什么？”

唐卿笑着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你我还不了解啊，走了。”

陆择从研究所离开之后直接回了训练基地，沈剑锋刚吃完饭回到办公室，迎面撞见陆择过来，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背着手慢慢踱过来：“回来了？”

陆择立正敬了个礼。

沈将军朝办公室偏了偏头：“进去说。”

陆择尽量简要地把他们这两天的收获说了一遍，沈将军听完之后没有马上说话，他往后靠在椅子里，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神情，半晌之后才开口：“你怎么看？”

“我认为黑市很有可能已经沦陷了。”陆择的声音很慢。

沈将军的面色严肃起来：“陆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择脸上露出一个苦笑：“这是最坏的猜测。第一，跟我们还有联络的线人现在全部失踪或者失联，我认为他们大概率已经被对方控制了。其次，结合鼠爷说的‘离开’和原旧城研究所那个幸存的研究员对凌迁说的话，我相信对方大概率是留了后手。我有个猜测。”

“说。”

“先前在医院发生的那起袭击事故，很有可能不是意外。按照这两天我们在居民区接触的面来看，他们其实完全有实力把感染体隐蔽起来，那么多住户混杂在一起，短时间内我们不可能挨家挨户的上门排查。那个最先被发现的感染体有可能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测试我们的应急处理速度，也是为了试探基地研究所目前的科研能力。”

沈将军没有说话。

陆择顿了顿，继续道：“从袭击我和凌迁的那四个感染体的情况来看，它们都是很低阶的活尸，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体能，就跟我们在基地外面出任务时候遇到的没什么两样，甚至体格还比不上外面那些。对方如果是想下杀手，未免也太小看我们。如果只是出于警告或者试探的目的，那么某种程度上他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基地现在很明显已经混入了外面的人，不单是病毒的感染源，还有布兰奇那样的人……将军，不知道您有没有怀疑过这里，有内奸？”

陆择说到后来声音变得轻了一些，眼睛却是定定地看着老将军。

沈剑锋的神色陡然锋利起来，他看着陆择，有些意味深长地开口：“你知不知道你在怀疑的是什么人？”

陆择吐出一口气：“我知道，正因为我知道，我才敢跟您这么说。”

有那么一会儿，沈将军的目光转向了一侧的窗外，神情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感伤，再开口是，他的声音带上了些许苍凉：“这个基地不仅是我一个人的心血。这次病毒的爆发，对整个人类而言可以说是致命的打击。不管从传播速度还是从覆盖范围，我们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现在，这里，可以说是集结了这片大陆上为数最多的精英，在为截断病毒、延续人类的火种而努力。你要我相信在最高层级的指挥中心里有居心叵测的人……陆择啊陆择，你还真是给我扔了个重磅炸弹。”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陆择也沉默了。

又是良久的静默。

“除了这些呢？关于那个人说的所谓‘领主’，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沈将军开口。

“按照凌迁的描述，那个叫布兰奇的幸存者看起来不像是什么人都能说得动的。他跟凌迁说过一句话，‘我也有我的科研理想’。这就说明他为之做事的那个人，起码在某种程度上为他提供了他所需要的关注度以及进行研究必备的一些设备。从这一点上看，那个‘领主’，我怀疑就是高层里的内应。”

沈剑锋沉吟了几秒：“行，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要再跟其他任何人提起，我亲自来查。这几天你就暂时在这边训练吧，新任务可能过两天就下来了。还是你带队，但是会有一个新人，明天会安排他进队，你负责协调一下基本的训练项目。”

陆择有些意外：“新人？新兵？”

沈将军捏了捏眉心：“不是新兵，严格来说算是你们下次任务的向导。”

“向导？”陆择彻底糊涂了。

沈将军挥了挥手：“具体内容我们还在商量，定了之后会叫你们来开会。就这样吧。”

陆择原本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将军，还有一件事……”

沈剑锋已经开始批文件，闻言抬头：“什么？”

陆择有些迟疑：“您之前给我的那个和线人联络的标记……”

沈剑锋眼神动了动，放下手中的笔：“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