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陆择没等多久就听到了一阵低微的脚步声。似乎从这阵动静里分辨出了些什么，他一边眉毛扬起，脸上露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凌迁刚刚爬上那道山坡的坡顶就注意到了那栋塔楼里一闪即逝的灯光，他皱了皱眉，眼神里露出些迟疑的神色，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犹豫了两秒，还是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他猜测陆择大概率也会被那道灯光引过去，但是拿不准这里的人会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动作间还是多了几分谨慎。

等他来到塔楼近前，四下里已经是一片漆黑寂静，他刚迈进那扇破败的大门，一只蝙蝠被他惊动，从门背后擦着他的头顶飞了出去。

凌迁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踏上了中间的楼梯。

金属栏杆上已经锈迹丛生，从地板缝隙里长出的不知名的藤蔓缠绕在上面，颜色有些泛黄，在穿堂的冷风里瑟瑟发抖。

凌迁把外套又拉紧了一点，往楼上走去。

来到四楼的时候，借着外面照进来的月光，他一眼就看到了那盏提灯和塑料布，眉心蹙起来，他走过去弯腰拎起那盏灯，拉了拉灯罩旁边的一根拉绳，微弱的火苗晃晃悠悠地亮了起来。

火光亮起的一瞬间，他身后一道劲风也跟着到了。

他瞳孔一缩，整个人往旁边一滚，贴地的时候一条腿往身后一扫。

他身后的人反应也极快，敏捷地躲开一击，探手就抓向了他的胳膊。

凌迁的腰在半空中闪过一个极其柔软的弧度，人影晃动间已经把那人压在了身下，空出来的那只手肘压在对方胸口处。

陆择脸上露出了一个懒洋洋的笑容：“凌教授，身手不错啊。”

凌迁把提灯放到一边，活动了一下手腕，并没有从他身上起来，眼底神色狡黠：“哟，陆队，大半夜的到这里来，是打算做什么还是见谁啊？”

陆择腰上一用力，返身把他压到下面，眼睛里满是暧昧：“月黑风高夜，当然得做点不可描述的事情嘛。”

说着他就吻了下去 。

凌迁闭上了眼睛，微微仰起头配合他。

绵长的一吻结束之后，陆择没有松开凌迁，而是一手垫在他脑后，一手悄无声息地探进了他衬衫里。他沿着凌迁的喉结一路细细碎碎地往下吻，吐息之间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凌迁只觉得脑子快烧成一锅浆糊，吸气之间回答道：“我……在那边看见这里有光……猜到你……会过来。”

陆择微微一笑：“那现在呢？你对这里怎么看啊？”

那盏汽灯在刚才两人纠缠的时候就被甩到了一边，火苗微微颤动着，倒也没熄，晃动间在四周的墙壁上投下了两人扭曲放大的影子。

“我……我不知道……”凌迁腰背弓起，有些受不了一般抓住了陆择的手臂。

“哦——你不知道啊——”陆择拖长了声音，手上的动作没停。

凌迁眉心蹙着，抓着陆择的那只手上用了点力：“别——别在这里。”

陆择毫无诚意地应了一声：“我现在停下来……你受得了吗？还是说……你怕被别人听见啊？”

凌迁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眼神像是一只凶狠的小兽，却让人觉得色厉内荏。

陆择低低地笑起来，安抚地在他脸上亲了亲：“放心，我怎么舍得让你难受呢。”

凌迁抬脚就想踹他，弯起膝盖之后又觉得不舍得用力。陆择没躲，就用腰腹生生挨了这一下。

凌迁毕竟卸了力气，他其实没什么感觉，反倒是笑容又扩大了一些，在凌迁耳朵尖上亲了一下：“哟，心疼我呐？”

凌迁喘了一声：“陆择……我警告你，别……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陆择一脸无辜：“我没有啊。”

凌迁：“……”

他发现这人吃软不吃硬，决定换一个套路，当下眨了眨眼睛试图卖萌装可怜：“我觉得有点冷……”

陆择不打算这么放过他：“那看来我还得努力一点让你‘暖和’起来。”

凌迁终于忍无可忍：“陆择！”

陆择也知道不能把人欺负得太狠了，把自己撑起来一些，居高临下看着凌迁：“这里的那个人，包括我们在黑市的时候开枪的那个，是不是我想的？”

凌迁：“……”

瞪着陆择看了半晌，他知道再瞒也没有意义，妥协地点了点头。

“很好。”陆择唇角的笑容变得危险起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我……是。”凌迁一时不知道从何解释，：“不是故意要瞒你，只不过当时沈将军下了命令，我……对不起。”

陆择看不得他这个样子，低头在他眉心亲了亲，压低了些声音：“我没有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