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迁懒洋洋地看着他：“强买强卖啊陆队。”

陆择一脸受伤：“你这么说我可就伤心了啊，我以为起码是你情我愿的关系。”

凌迁笑起来，仰头同陆择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接吻间隙，他抬手抚上陆择的眉峰，低声道：“你在紧张。出什么事了？”

陆择吁了一口气：“陈辛可能……出事了。刚才我和裘德在石桥下面发现了两具感染者的尸体，还有一截基地通用制式的绳索。”

凌迁皱了皱眉，刚要开口，不远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铃铛声，仿佛周围的空气里荡起了一阵涟漪，水波一般在浓稠的雾气里漾开，层层叠叠绵延不绝。

下一秒，随着一声爆炸声，一股火光从他们右侧方向刺破灰暗冲天而起。

陆择神情一紧，翻身就把凌迁护在了身后，装甲车里的其他人也都被惊醒了，小白率先蹿了出来，在车尾处有些踌躇地转了转，面对前面的雾气，爪子不安地在地面刨着，

方鹿衔紧跟在白狼身后，手里拿着一个控制器：“队长，触发的是西南方向A3点，靠近山体一侧，我记得埋线的时候那一带全是灌木丛林，没看到有人或者活尸活动的痕迹。”

众人面前，先前一直凝滞不动的雾气好像突然有了生命，一层一层由远及近开始翻涌起来。在头顶的月色下，好像是一股灰色的潮水，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推动着一浪高过一浪，来到陆择他们前面某个位置，又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拦住，涌动着停留在距离装甲车后车门两米左右的位置。

裘德走到前面陆择旁边，看了几秒之后脸色彻底沉了下去：“陆队，这是夜瘴，算是乌苏尔山脉一带特有的气候现象，先前是我大意了，没有及时察觉。瘴气里有毒，现在风向不定，外面可能还有零星的活尸，我们最好还是在车里等到天亮再行动。”

陆择没有犹豫：“所有人都回车上，关紧车窗，鹿衔继续观测控制器上的动静。”

关上门后，车内的气氛陡然绷紧起来，郑观棋有些心神不定地守在后车门边，方鹿衔则坐在另一侧直直地盯着手里的控制器，凌迁面色很沉，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小白的脑袋，陆择检查了一遍手里的微冲，看向裘德：“这个夜瘴，在这一带很常见吗？”

裘德摇头：“不算常见，我先前也只在乌苏尔山脉执行任务的时候见过一次。有经验的向导进山的时候就能根据风向和温度提前判断出来，在可能的条件下他们都会带队避开。那一次我们时间很紧，进山的那天下午向导就告诉我们夜里可能会起瘴气，让我们最好能找一处岩洞宿营，也算是运气好，真给我们找到了一个小山洞，那天晚上那个老向导一直守在山洞门口没敢闭眼睛。据说这种瘴气会影响人的神经中枢，轻度反应是引起幻觉，重度反应是引发大脑功能紊乱，也有人就因此发了疯，不过这些都是听前辈说的，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太确定。”

陆择皱了皱眉：“还是谨慎一些好。”

他话音刚落，方鹿衔手里的控制器“嘀——”地响了一声，一个红点在屏幕上闪动起来。紧接着，车门外某个方向又传来了一声有些沉闷的爆炸声。

陆择看过去：“什么方位？”

方鹿衔：“西北B1点。”

她话音还没落下，手里控制器像是炸了锅一般“嘀嘀嘀”响成了一片，一时间红光闪得人眼花缭乱。车门外的爆炸声也接二连三响起来，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绝。

她叹了口气，把控制器递给陆择：“队长，基本上全被触发了。”

陆择接过来看了一眼屏幕，以他们所在的绿色光标点为圆心，半径一百米范围内的红点连成了一个狭长的椭圆形，此刻红光正此起彼伏地闪烁着。

仿佛是警告他们，陆择还没来得及开口，装甲车右侧传来了一声“嘭”的巨响，车身微微晃了晃。

小白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牙齿呲了出来，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咆哮。

陆择还有心情开玩笑：“以前都是我们给它们设伏，没想到今天我们倒像是进了它们的瓮啊？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被撞击的那一侧，刚透过气窗上的防爆网往外面看了一眼——下一秒，随着一声清脆的敲击声，一个暗色的掌印猛地拍在了气窗外面的网格上。

陆择眼神动都没动，透过细密的网格看向外面，乍然间一双泛着血丝只剩下眼白的眼睛出现在了对面，那具活尸似乎是嗅到了活人的味道，整张脸都贴在了防爆网上，挤压的地方依稀可以看到暗色的腐肉。

方鹿衔打了个寒战：“队长，您这么跟它对视着也不觉得恶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