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上想过无数可能性，唯一没想过会是这个人。

心念电转间他已经把眼前的人和他们离开基地之前唐卿的异状联系起来，沉默了几秒后，他开口：“我师姐呢？”

第2章

季衡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复杂，他沉默了几秒，对边上手下比了个手势，马上就有人上前把凌迁两手捆住，开始搜身。

确定他身上没带什么武器之后，那个手下对季衡点了点头，季衡这才从山坡上大步走下来。

凌迁看着他的眼神带了几分讥讽：“我倒不知道你这么忌惮我。”

季衡张了张口，反问道：“你不问我为什么？”

凌迁摇头：“有意义吗？事已至此。”

季衡没有看他，目光落在脚下的地面上，从半山腰照下来的灯光依旧晃眼，雨势比先前大了一些，细密的雨丝在如柱的灯光下被镶了一层毛边。

“唐卿就在这里，我带你去见她。”他说着率先转身，从头到尾都避开了凌迁的眼神。

凌迁顿了顿，被缚在身后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季衡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状，低声说了一句“你放心，她没事”之后，率先转头朝山坳另一侧走去。

早先那辆厢式货车还是停在原地，沉默得宛如一块白色巨岩。

季衡上前开了锁，示意手下把凌迁推上前，待凌迁被推进车厢之后，他便反手把门锁上了。

他身边原本守在货车一侧的一个看起来官阶高一些的人走过来，脸上带着几分迟疑，看了看车门的方向，对季衡开口：“领主没说过可以把目标和别人关在一起。”

季衡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领主也没说过不可以。”

那个守卫被他堵了个正着，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出来。

“把人看好了，只要一个还在，另一个就跑不了。准备出发吧。”季衡说着转身离开了。

车厢内。

凌迁从地板上慢慢撑着坐直，眼睛眨了眨想看清四周，入目却只是一片纯粹的黑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侧前方传了过来：“谁？”

凌迁认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身子一震，摸索着往前挪了一些，声音急切地开口：“师姐？是你吗？”

黑暗中传来了一阵金属撞击的哐啷声，紧接着一道暖黄的光线从车顶泻了下来。

凌迁眼睛适应了这阵突如其来的光亮之后，入目便是唐卿半坐在前面一张固定在地板上的轮床上，右手被拷着，长发披散，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他都还好。

“小迁？你怎么会在这里？”唐卿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凌迁松了一口气，声音里带上了些哽咽：“我们出发的那天……那些孢子……我以为……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唐卿张开左手，凌迁往前挪了几步，靠在了她身上，这才发觉眼眶有些潮湿。

唐卿摸了摸他的脸颊，眼底也带上了些水光：“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他们怎么把你抓来的？陆择呢？”

凌迁摇了摇头：“这还要从我们离开基地的时候说起。”

……

他大致跳过了自己主动投敌的细节，听他说完后，唐卿一时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才道：“这么说，我当初给你的那个芯片，你一直没想到办法打开？”

凌迁有些惭愧地点头：“是。”

唐卿吁了一口气：“当时把这个留给你是以防万一，现在也没必要了。”

凌迁看着她：“师姐，当时在基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在我们走之前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唐卿脸上的神色一时有些沉默，凌迁心念电转间想到了外面的季衡，试探着开口：“同……季衡有关？”

唐卿点头，闭了闭眼睛，开口：“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整个研究所的视频监控系统和门禁识别系统都更新过？”

凌迁点头：“你就是那个时候给了我新的那张芯片。”

“原本我不会发现，虽然我是研究所的主要负责人，但是安保这一块并不属于我的职责范围，一向都是沈将军安排的人在负责。要不是他演戏太过逼真，我也不会那么快就起疑……”唐卿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个苦笑：

“他买通了警卫组视频监控室里的一个安保，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复制了我的门禁卡，在那个安保值班的某天晚上进到研究所，复制了我电脑上的数据。

“他原本做的很干净，直到你们离开前几天，我在他家发现了那张复制的门禁卡，和我的母卡一模一样。他出奇的镇定，直接承认了这张卡是他偷偷用我的卡复制的，目的是有时候我加班的时候方便去接我。

“我当时没多想，因为他之前确实都去接我，我一直以为是安保给他开门放行的。但是……怎么说呢，出于某种女人的直觉，我去调了监控。然后就发现三天前晚上的一段视频被人剪过，不多不少刚好半小时，覆盖的区域正好是我办公室门口的那条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