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黑暗处，慢慢走出了几个人影，为首的一个身材有些矮小佝偻，满头银发，脸颊和眼角的皱纹深刻，唇角带着一个淡淡的笑容。

凌迁记得自己见过这张脸，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

他身后，沈剑锋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弯腰小心地把陈辛放到一边，他直起身子看向面前昔日的同僚，缓声开口：“原来是你。”

“埃芮丝”唇角的笑容扩大了一些：“需要我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绍吗？毕竟那不是我的名字。”

沈剑锋吸了一口气，蹲了半晌，开口：“艾尔莎?梅瑟。”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反常的嘶哑。

艾尔莎笑起来：“不错，能猜到是我。我也算是没有小瞧你。”

停了几秒，她往前走了一步，看着沈剑锋的神情间带上了几分追忆：“当年我只见过你的照片一次，是爱德华在我面前说他要跟你结婚的时候。你看，里奥，命运有时候真的是一个很捉弄人的东西。谁想得到时隔这么多年我们还有机会面对面以彼此原本的身份对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大结局，会有3章更新~

第16章

沈剑锋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神情明显变了变，没有回答。

凌迁心念电转间已经明白过来眼前人的身份，一直以来的猜测被证实，他反倒镇定了一些。

艾尔莎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神情间带着些惋惜，接着转向了中间的雅克，带着几分厌恶开口：“调虎离山？在基地待了这么几个月，你真的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瞒过所有人？”

雅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艾尔莎身后，一道黑影有些急切地往前走了一步：“领主，让我——”

是布兰奇。

“退下！”艾尔莎厉声开口，接着她转向雅克，冷冰冰道：“解释，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

雅克缓缓抬头看向她，目光中满是怨毒：“既然被你抓到了，算是我输。我本来也没想要逃出去，你随意。”

艾尔莎却没有被他这一番话激怒，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脸上露出了些饶有兴味的表情：“哦……让我来猜一猜，直到今晚之前，你都还是一颗老老实实的棋子，虽然比不上那些我亲手培育出来的‘孩子’，但是也算是听话好用。是什么让你突然改变主意反水了呢？”

她的声音里带着与她的年龄不相符的甜腻，听起来格外让人毛骨悚然。

绕着雅克转了一圈，她的目光落在了凌迁身上：“听说，是你去接的他们？我猜，是他们对你说了一些什么，让你决定帮他们逃出去？究竟是什么呢……我猜你救他们不会只是出于单纯的好心，否则你压根不会把他们带下来，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你针对的目标是我。”

她蓦地在雅克面前停住脚步，闪电般抬手掐住了他的脖颈：“是因为那个感染体吧？你在旧城的那个相好？叫竹野的？当初布兰奇跟我汇报的时候我以为那只不过是你的一个玩具，没想到，啧啧啧……”

雅克往旁边啐了一口：“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艾尔莎却不以为意，柔和地笑了起来：“哦？看来被我说中了。”

下一刻，她就着这个姿势把雅克往旁边的走廊墙壁狠狠一撞，声音彻底冰冷下去：“想复仇？那么让我来告诉你，最该为他的死负责的人就是你自己。如果你不是最开始就投靠了我这一边，你就不会害死他的至亲至爱，也就不会变成跟他不共戴天的仇敌。这样的话，如果换个环境见面，他或许还有机会能多看你一眼。

“不过我猜他最后也不会选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在黑暗处等待腐烂的蠕虫而已。现在想为他报仇？掂量一下有没有那个实力。”

她这一下下手极狠，雅克的头上当场就见了血，然而他却一声都没有吭，看向艾尔莎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利箭。

艾尔莎却已经对他彻底失去了兴趣，松开手之后转身，声音里带着些厌倦开口：“把他处理了。”

布兰奇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奇异的兴奋。

他刚走到雅克身前弯下腰——

头顶不知道哪个方向传来了一声隐约的轰鸣，连带着众人脚下的地面也开始震动起来。

艾尔莎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头顶的方向，皱了皱眉，转向布兰奇：“让其他人处理他，你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布兰奇刚要开口应声，又是一阵轰鸣传来，这一次声音比先前大了一些，震感也更明显，头顶开始有细碎的砂石落下。

还不及他们站稳，一阵清脆的枪声从凌迁他们身后的暗处传了出来。

布兰奇反应极快，当下就拉着艾尔莎抱头往旁边一滚，子弹击中了他们身后的几个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