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择刚想追上去，凌迁反握住他的手把人拉住了：“等等。”

陆择回过头，看着这人脸上依旧云淡风轻的表情，只觉得太阳穴的青筋一突一突跳着疼，他压低了些声音：“这都什么时候了？！”

凌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脸上神情闪过一丝愧疚：“对不起。”

陆择：“……对不起什么？”

“我不该事先不跟你商量。”凌迁从善如流。

陆择瞪了他几秒，只觉得浑身无力，回想起刚才看到他站在天台上的情景，心头那股邪火却又是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松开凌迁的手，没有看他，转身朝方鹿衔和陈辛的方向走了两步：“走吧，先去那栋楼里看看这些人在搞什么鬼。”

没想到他刚走出去一步，凌迁反手把他的手捞住了，十指扣住握在掌心，顺着他对陈辛和方鹿衔道：“那里只是他们的一处通道，东西大概率不在那里面。”

方鹿衔咳了一声，什么都没说，目光开始乱飘。

陈辛眼观鼻鼻观心：“凌教授之前跟他们打过交道，说的应该也有几分道理，队长，我们要不要先跟观棋和裘德他们联系一下？毕竟时间不多了。”

陆择：“……”

他瞪了两个属下几秒，却又不可否认对凌迁此时扣住自己手指的姿势颇为受用，最后哼了一声，叩开了无线电通讯器。

城外5公里处，军用吉普上。

郑观棋觉得有无数问题想问后面这个人，却一时找不到最合适的那一个开口，再加上眼下情况特殊，他硬生生快把自己憋成了个茄子。

“你怎么看？”裘德的声音冷不丁从后面传来。

郑观棋被他吓了一跳，差点把自己呛到，一边顺气一边回过头：“什、什么怎么看？”

裘德手里捧着方鹿衔先前的电脑屏幕，上面旋转着末世前多卡的城市多维立体建模：“多卡城面积不大，加上末世之后的损毁……我记得上次经过这里的时候，城里的安全区域辐射半径应该只有10公里。以我对李普西的了解，这个人从来不会打没准备的仗。他能胁迫凌迁过来，手里必然拿着一些东西，但是这个东西，他应该不会带在身上。”

郑观棋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我们也进城？”

裘德从屏幕上抬起眼睛，看着郑观棋勾起唇角：“怎么样，要不要赌一把？”

郑观棋还是有些迟疑：“可是队长说……”

裘德“啧”了一声：“陆择只是从战术上做了最稳妥的安排，以防李普西他们会离开。但是如果让我来看，我觉得他们八成现在在城里陷入了某种僵局。”

郑观棋没吭声，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怀疑。

裘德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怎么，这么不相信我啊？别的方面我可能不如陆择，但是在跟李普西打交道上……毕竟我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多年。”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阴鸷。

郑观棋触到了他眼底深处的晦暗，心底某个角落蓦然一软：“行，我相信你。”

裘德眼底原本宛若风暴来临，闻言之后所有的山雨欲来瞬间一扫而空，他捏了捏郑观棋的耳朵，把电脑屏幕收进了背包：“走着。”

两人走出将近3公里之后——

郑观棋一直跟在裘德后面保持警戒的状态，看着前面的人似乎很笃定的方向，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我们要去哪里？”

“城防中心。”裘德言简意赅。

“你怎么确定李普西一定会在那里？”

裘德顿了顿：“我不确定他会在那里，但是有八成把握他会把东西放在那里。末世之前，我跟在他身边将近10年，无论是常规训练还是演习还是小规模的边界冲突，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为模式。”

“不会变？”郑观棋还是有些怀疑。

裘德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他这个人，太自负。”

郑观棋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

裘德再次在屏幕上确认了一次方位，指了指东南2点钟方向：“那栋楼，快到了。”

两人脚程极快，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裘德所指的那栋建筑前。

这是一栋5层楼高的混凝土楼，正门处歪歪斜斜挂了一个“城防指挥中心”的标牌，看起来摇摇欲坠，门洞里一片漆黑。

郑观棋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一圈：“这里？”

裘德笑了笑，把他的头扶正，接着往下按了按：“不是上面，是下面。”

“下面？”郑观棋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个城防指挥中心是在以前的防空洞基础上改建的，整个地下大概30米深的地方，都是储备处。只不过应该已经废弃很久了。”

“你是说李普西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防空洞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