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辛讶异：“后手？”

陆择点头：“雅克身边一个亲近的副手是林赛的人，当场反水了。”

“难怪……”陈辛喃喃。

陆择抬头朝西边的方向看了一眼：“走吧，趁他们今晚窝里乱，应该没有人会注意生物研究所那边，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按照他们手头的地图，他们两人现在的位置靠近西南片区的交界线，而陆军生物研究所的旧址在西边快要靠近出城口的方向。为了节省时间，陆择决定直接横穿整个西区。

已经过了午夜，连续下了几天的雨终于显出了一丝弱下来的趋势，等陆择和陈辛穿过整个西区、视线范围内可以看到生物研究所的大楼时，先前淋漓的大雨已经变作了零星的雨滴。

夜色不再像是泼墨一般，云层也在渐渐散开，甚至有几丝清朗的月光漏了出来，勾勒出前方建筑物黝黑的轮廓。

作为末世之前东侧大陆上设施最完备、科研手段最先进的生物研究中心，这个地方既是一个科研机构，也是一个守卫森严的堡垒。

大门处立着一块一人高的黑色大理石碑，白色石英基座，上面写着“生物研究所”几个字。门禁处的识别装置早就被撞得七扭八歪，岗哨亭里满是碎玻璃。越过这一道防线顺着路往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方形的停车场，道路两旁的柏树依旧生机勃勃。

停车场西侧是一片红墙黑顶的建筑群，外墙上都漆着醒目的生物安全四级标识，正面的大门处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废弃物处理中心。”

停车场东侧则是一片雪白的建筑，这片楼群占据了整片广场最大的面积，是研究所的核心所在。

陆择在大门的岗哨处停下了脚步。

雨已经完全停了，月光静静地洒在脚下的柏油路面上，四野里一片静寂。

他指了指面前的岗哨对旁边的陈辛道：“在这里准备交叉检查吧。”

所谓交叉检查，是在进入高危区域之前和之后，由两人互相进行的对体表以及防护服状况的检查，目的是为了确保实验人员的安全，以及防止病毒泄漏。

陆择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防护”可言，唯一能起点作用的只是脸上的面罩，身上迷彩服上的防护涂层早就在这些天的行动中磨损得七七八八，此刻也只是在手腕脚腕处重新缠一层胶带隔绝空气，互相看看对方的衣物有没有破损的地方，起一点心理安慰的作用罢了。

强光手电的圆斑有些晃眼地落在哨亭里的墙壁上，陈辛检查完了之后转身换陆择。

“队长，我们这次……究竟是要找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些犹豫。

在一阵“嗞啦”的噪音里陆择的语气带着些轻描淡写：“上面没有明确的说要我们找什么东西。估计他们自己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是毕竟这里是病毒最先爆发的地方，总应该能留下点什么蛛丝马迹。”

陈辛犹豫了几秒，带着些试探开口：“先前在基地的时候我曾经听到过某种说法，说病毒的爆发并不是意外，原始的毒株早就被研究出来了，有人利用……”

“没凭没据的事情听听也就过了。”陆择打断了他。

“是，只不过……这里面会有比活尸更恐怖的东西吗？”

陆择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好了，没问题。我们可以进去了。至于里面有什么，没进去之前谁都不知道。就算有，它没在旧城城区内出现或者说大范围传播，就证明它的活动轨迹是有局限的。有局限，就意味着有弱点，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陈辛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哨亭。

从大门入口到真正的核心区域有大概两公里的直线距离，停车场上空空荡荡，只有靠角落的位置还停了几辆车，他们一路上走得并不算很快，都留心着周遭的动静，然而除了风吹过头顶的树叶的窸窣声响，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

道路尽头是一个圆形的小广场，正中一个花坛，左侧通往废弃物处理中心，右侧通往那片白色的建筑群，正前方则是一栋5、6层楼高的银灰色建筑。

“奇怪……这里看起来一点也没受到导弹轰炸的波及啊……”陈辛环顾了一圈四周，喃喃开口。

陆择眼睛眯了起来。

陈辛说得没错，这里的所有建筑都保存得非常完整，甚至连玻璃被打碎的痕迹都看不见，看上去就仅仅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地方。如果单从这些建筑物本身的物理防护来说，也未免太牢固了一些。

除非，当初轰炸的时候就刻意避开了这块区域。

至于避开的原因，是担心研究所生物实验室内保存的病毒样本泄漏，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们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