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择记得以前有一次执行一个保护任务的时候，任务对象曾经提起过一些这类建筑装饰物。除了实际用途之外，它们还另外有一层庇护的含义。

大门敞开之后外面的阳光照进来，怪兽微微张开的口唇内部好像有什么在闪着光。

他弯下腰看过去，只见这东西的舌头上铺了一层细密的白砂状的东西。

出于谨慎，他没有抬手去摸，而是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密闭的试管采集装置，用刷子轻轻扫了一些到试管里。

“队长？”前面陈辛察觉到他没跟上来，往回走了几步：“怎么了？”

陆择不动声色地把那个试管收好，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白天的生物研究所看起来少了几分诡秘，那几幢建筑物的外墙在有些刺眼的阳光下显得死气沉沉。

路过废弃物处理中心时，凌迁脚步停了停，他转向大门处，仔细检查了一遍上面的挂锁，确定没有打开的痕迹才放下心来。

“我一直在想，那只变异的猩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陆择看着凌迁走过来，开口道。

凌迁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愣才开口：“大概是研究员的工作失误，没有把应该销毁的样本处理好，导致的二次感染吧。”

他没有看陆择。

陆择面罩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一些，没有多说什么，扫了一眼这栋砖红色的建筑，转身朝另一侧的白楼走去。

这里废弃的大厅还是同他们那天晚上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只不过白天看起来又显得格外残破一些：满地的碎玻璃，每一间实验室都一片狼藉，电脑翻倒，显微镜摔在一边，试管碎了一地，地面和桌面上都是一片脏污的狼藉，血液混合着不知名的液体，凝成了一种深黑色。

凌迁走在最前面，他没让小白跟他们一起进去，而是让它守在了门口。

“这里属于整个实验区的外围区域，按理来说不会有生物危害级别比较高的东西，不过最好还是小心一些，不是必要的话不要进两边的实验室。”他说着转向陆择：“陆队，如果我师姐想找的是她当时手头进行的实验相关资料，那么所有相关的数据都应该保存在她办公室的电脑上，只不过那里现在的损毁程度……要去看了才知道。”

“如果……？”

“如果被损毁并且电脑上的数据不能修复，我们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陆择心里冒出来一些不太好的预感：“什么选择？“

“进入生物四级实验室。因为安全等级和密闭环境，那里不大可能有感染体能进去，而我们通常手头实验数据的第一个备份就存储在实验室里的电脑上。“

陆择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他们想在天黑以前离开这里，很大的可能要分头行动。

他沉吟了几秒，转向陈辛：“分开行动吧，陈辛和观星一组，你们搜索外围的实验室，找到唐大校的办公室以后看看能不能把她电脑硬盘带出来，我和凌教授直接进四级实验室，不管是什么结果，一个小时后在门口大厅见，争取天黑之前离开这里。另外保持无线电通讯畅通。小白在大厅的位置警戒，一旦发现有活尸或者别的突发情况，不要恋战，第一要保证的是自己的安全。“

“收到。“

一行人在走廊尽头的岔道分开了，陈辛和郑观星往左边去了高级研究员的办公区，陆择则跟凌迁往右一转，经过一道阴暗的密闭走廊之后进入了生物四级实验区域。

“对唐卿当时手头上在做的实验项目，你知道多少？“陆择看向凌迁。

凌迁摇了摇头：“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我只知道那个项目早在3年前就开始了。当时以我的资历，就算是师姐她有心提拔，保密级别达不到的话也是无济于事。后来两年后等我升任高级研究员之后，她专门来找过我，说是为了庆祝我升职，但是事后想想，其实那天晚上她说的话有些奇怪。“

“怎么说？“陆择看向他。

凌迁的声音里带着些思索：“她说以后我可以带下属的研究员做自己感兴趣的研究了，为我感到骄傲；有时候想想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是注定的，她很高兴我当初没有加入那个研究项目，不然很可能会耽误我的前途。我当时以为是他们遇到了什么瓶颈，也问过她，但是她一直都守口如瓶。从那天晚上以后，她在我面前都闭口不谈她的工作。“

转过前面的一个拐角，凌迁抬手拉开了两扇虚掩的密闭门：“欢迎来到四级区域，陆队。”

眼前是一道宽敞的白色走廊，不同于外面的一片狼藉，这里显得整洁而空旷，两侧的墙壁和塑胶地面上都没有脏污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