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够了？什么够了。”

“我不问你为什么千里迢迢跟来，也不想知道你口中的喜欢究竟是什么含义，都到此为止吧，我自己的身体, 我有数，别再管我了。真的…真的很烦。”

郁江澜唇角泛着淡淡的苦涩，弯下身将凌季北手中的面具拿回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桌子站起来，看着还蹲在地上的人，平展的眉心愈见拢起。

“我没那么多时间哄你，让你高兴，我是来比赛的。我拿这一百万，不欠任何人。”

郁江澜居高临下，看着那人仍是一动未动，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澜哥。”

凌季北从背后叫住他：“你能不能等等我，我…我肚子疼，可能要缓一下。”

郁江澜看了眼时间，还有一分钟两分钟开场，这人明显是想要拖住自己错过开场。

赛方的规则，如果队友不能及时到场，是可以单人进行比赛的。

“那你回去吧。”郁江澜语气挺冷的，说着迈开长腿，离开了休息室。他回到场上，看着自己身边的空位怔怔出神，想着自己的话是不是说重了，小孩儿该不会是又躲哪个角落哭了吧，被人看见也太丢人了吧。

离比赛开始还有一分钟，他正想着，凌季北带着面具回来了。

他坐到机器前，戴上耳机：“你真是无情，苦肉计都不吃。”

郁江澜勾唇：“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凌季北摇头：“没听过，你给我讲吗？”

比赛开始，郁江澜没再跳野区，跳P城跟几队人一起抢地盘，争取淘汰分。

“从前，有个不听话的熊孩子，每天都要装病。”郁江澜竟然真的缓慢下口吻，讲给他听。

砰砰砰—

Haimianbb使用Vector淘汰了Xiongda。

砰砰砰—

Haimianbb使用M416命中头部击倒了Xionger。

他一边暴力秒人一边柔声讲故事，违和极了：“为了偷懒，为了博取同情，为了让别人事事顺着他？”

“直到有一天，他真的…”郁江澜顿了顿，不想咒他，“哎算了。”

砰砰砰—

屏幕上，他已经杀了第六个人了。

凌季北不吭声，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舔他打下来的包，误捡了倍镜，发现澜哥没有，又乖乖地卸下来。

郁江澜从P城到学校，抢空投打群架，一路无阻。

现场沸腾了。

海绵宝宝操作很引人注目，缩第三个圈的时候已经收了十四个头，但一多半都是从别人枪下抢的。

伏击，抢人头，抛AKM用M416。

这套操作是他打职业的时候从来不会做的。

他一边数着罗密欧队的击杀数，一边预算着积分，可还没等追平，就在进决赛圈的时候被Juliet一狙爆头。

凌季北封烟要过来扶他，被拒绝了：“不用了。”

凌季北转头看了眼，郁江澜脱力般地伏在桌上，垂在地上的双腿已经开始轻微地痉挛，他的额头抵在手臂上，凌乱的碎发下，失神的双目正毫无焦距地望着地面。

“澜哥！”

凌季北当即放开鼠标，与此同时被人就地击毙。

他抓住桌沿，手臂一收带着椅子滑到郁江澜面前，五指轻轻落在他肩侧，扶住：“澜哥，你怎么样？别打了，真的。”

郁江澜摇头：“没事，一阵一阵的，忍过就好。”

他疼得应该很厉害，但是说话时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稳冷静：“回你位置去。”

他的语气是令人无法抗拒的那一种，凌季北担忧地望着他半天，到底还是回了原位。

四场下来，他们仍旧排名第二。

中途没有休息时间，直接开始第五场。

郁江澜从桌上爬起来，手指忍不住发颤，活动了几番，才勉强握上鼠标，点了一下跳伞跟随。

凌季北余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被扯得一抽一抽的痛，已经心疼到想哭的程度了。眼圈热得发胀，模糊的那一瞬连地图都看不清了。

他悄悄将眼泪憋回去，开伞落地。

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在郁江澜面前，他就跟一个娘炮一样，动不动就变成泪失禁体质了。

一落地，郁江澜就像是条件反射，硬撑着坐直了身板，斜着拉开键盘，捡枪开战。

也许是被疼痛冲昏了头，他感到十分烦躁，一心只想能早些结束，于是便没有再掩饰什么。

AKM配98k。

见谁杀谁。

他甚至都不再等待凌季北，或者说，已经忘记了还有个队友的存在。

他已经到了杀红眼的状态了。

众所周知，AKM□□虽然伤害高、爆发力强，但是后坐力大得惊人，没有后座补偿的情况下更是子弹抖得上天，是很考验技术的一把步.枪。

就算是在职业上，能把这把枪压好的，也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