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齐暮夜向床边走去。

沈炎起来拉着他坐下，眼睛还是盯着他，半天突然笑了“我真的好喜欢你，你答应我好不好？”

齐暮夜此刻也有些发怔的看着他，青年用醉酒后软软的眼神看着他，说好喜欢你，比之之前那个仿佛将周身火焰都压住让人倍感压迫着说“齐总，我在追你的”

人更招人疼。

“好。”

那就试试吧，这么温暖的人他舍不得放他走，他愿意陪在他身边他便会用余生来爱他宠他。

“真的吗？”

沈炎此刻的眼睛更是晶晶亮，从被子里爬出来就抱住他，手下的身体太过消瘦，他心疼的紧。

沈炎把脑袋放在他的肩头，好多年，好多年了，他终于能找到一个可以真正让他放松下来的人了。

或许酒精的作用真的可以将一切情绪都放大。

沈炎自认没那么容易喝醉，那两年来不知道有多少次他喝的比这还多，吐了一次又一次，但是他的理智永远都在，因为失去意识的后果太过可怕，他的身份他的位置不允许他踏错一步。

以至于他回来以后的一年中都从未碰过酒，后来时间长了他才将酒重新捡起来，一群兄弟还和从前一样，吃着烤串喝着啤酒。

但是就像多年形成的条件反射一样，他固执的近乎病态的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直到今天，在这个男人身边，他莫名的能够放松下来，毫不设防，无论身上还是心上。

“真的，你躺直溜了。”

齐暮夜拍了拍他，他累了一天，又和这祖宗耗了这么久，头有些疼，沈炎退开身子往里面挪了挪，齐暮夜靠着床边躺下，按了按额角。

侧过头就看见沈炎骨碌过去后在床上打滚，他顿时觉得太阳穴更疼了。

一巴掌拍上去，让他消停一会儿。

“我太高兴了，我这叫什么？用现在网上的话说就是母胎单身终于脱单了。”

沈炎也不在意，爬起来又抱住齐暮夜，这人可真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齐暮夜也回抱住青年，手摸在他后背凹凸不平的伤疤上，又看着眼前开心的像是小孩儿一样的人，心里软成一团。

门铃声响起来，应该是冰激凌到了“来，起来，我去拿外卖。”

齐暮夜推了推他，就要起身去拿。

“我去，我去。”

沈炎丝毫不在意自己只围了一条浴巾，下床的时候还拌在齐暮夜的腿上，差点栽一跟头。

齐暮夜已经被他闹得没了脾气，掀起被子扶着床头柜起身，去衣柜里给他拿了衣服。

“去，穿上。”

齐暮夜对着进来的沈炎扬了扬下巴。

沈大少倒是不客气，就这么大咧咧的当着齐暮夜的面换了衣服，棉麻的衣服干爽舒服，带着齐暮夜身上熟悉的味道，他不由得蹭了蹭后一个箭步跳到床上，拆了包装抱着盒子来了一口，好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慢点吃。”

齐暮夜靠在床头上看着他狼吞虎咽。

“你陪我看电视吧。”

沈炎含糊不清的侧过头说。

齐暮夜不知道他又要闹什么，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放了上次他看的亮剑。

一盒冰激凌眼看着就见了底，沈炎扔了空了的冰激凌的盒子，凑到了齐暮夜的身边，圈住了他的身子，把头埋在了他的颈窝。

脑子里乱哄哄什么声音都有，什么画面都有。

“你觉得最幸福的事是什么？”

一个嘶哑的声音问他。

“大概是躺在床上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电视吃冰激凌吧。”

“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实现吧。”

同样黑暗的夜晚两人相对而坐，他扯了扯带着血的嘴脸，想着有一天他真的能过上这样的生活，温暖，安定，但是天亮以后却只剩了他一人面对黑暗了。

他能活着回来哪里真的是侥幸，好运怎可能永远眷顾一人，该有的流血牺牲从来都不会少。

有些人走了就永远不会回来了，只是他还是想要和他说一声“这样的愿望我实现了。”

他会好好活着，好好的活着，眼角的湿热顺着眼眶流下。

“我实现了。”

轻的仿佛一声呓语，他终于碰到了可以救赎他的人。

“你说什么？”

齐暮夜没有听清，却感到脖子上有些湿热，他静静地没有动，也没有出声问他，当他终于侧过头看他的时候，发现青年已经睡着了，眼角有一丝并不明显的泪痕。

小心的揽住他的身子，低下头微凉的双唇轻轻吻上他的眼角，带着无尽的怜惜缱绻。

齐暮夜轻轻把他放在身边，帮他盖好被子后也躺了下来，侧着身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抬起手指却怕扰了他的好眠，只隔着一寸在空中细细描画他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