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做戏+番外(107)
江逢心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一路上,江逢心不怎么说话,临别时,他开车门,又被闻天关上,一把拉回自己的怀里。
气息很熟悉,裸露的皮肤相触,光滑温热。
江逢心在闻天的怀里怔怔然,直到侧脸被吻了下时才皱起了眉头,挣扎出来。
他不回头走向公司,听到闻天说:“晚上来接你。”
江逢心连“不用”也懒得说了。
眼看着人离自己愈加遥远,闻天在原地站了会儿,中午的阳光刺眼,高挺眉骨投下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只看到很平得压抑的嘴角。
远在首都的方皓在午休时接到消息,地名,工作地址和照片都有,需要他做的只是查清这个叫作何平的年轻男人。
他倒是不太敢质疑闻天的任何决定,立刻便着手做了起来,顺便和对方提了一下最近排得很紧的日程。
“文件传真过来,董事会还是跟上次一样电脑会议,国外的会推迟到下个月,对,想办法跟对方交接一下,那块地付雨松想要就让给他。”
“闻总,”办公室的门被提醒一样敲了几下,闻天电话还没有挂断,回头看到手里拿着几张纸的眼生男人,点头示意对方稍等,将电话里的问题快速结束。
情绪还没完全抽离,对方看闻天面色不算太好,于是脸上挂笑:“闻总先喝口茶缓一缓。”
“不用,”闻天在沙发上坐下,利落道,“说你的事。”
对方便自我介绍道:“我是广安人事部长,中午领导来找我,说您要找一个姓江的已经辞职的工作人员,我这里拿来了几份档案,您过目。”
闻天很快接过,指尖穿梭于纸张中,目光仔细而谨慎,生怕错过什么的样子。
人事看他这样,也不觉跟着倒吸一口凉气。
最终,他的目光停驻在一张证件照上。
照片上的人白而瘦,白是苍白,眼下有淡淡乌青,瘦是枯瘦,两颊跟着凹了进去,一双微微下垂的杏仁眼里没有太多神采,定定看着镜头,只有一双乌黑瞳孔,像是说着从他身上能轻而易举看到的一些太艰难的过去。
闻天的唇紧抿着,下颌线绷得很紧,紧皱的眉头下,那双眼睛沉沉注视着照片,而后是名字,工作经历和一切。
而有关工作经历的每个字都让他看到回想过无数次的过去,看到明明对一切都充满希望的江逢心。
“怎么换了这些?”
霍庭予看到江逢心发给他的药物照片时就立刻打了电话过去:“这些药副作用太大了,怎么回事?阿平为什么不给你之前的药?”
江逢心哑口无言,霍庭予在沉默中也了然。
“闻天来找过我。”霍庭予说。
“他……”
“不用担心,没有跟他说。”电话那头一阵沉默,霍庭予知道他为难,所以只是尝试着说,“逢心,南市不行,你想去别的地方也可以,你……”
“没事。”江逢心很快说。
接连几天,江逢心总是能看到闻天,公司的同事起初觉得新鲜,问江逢心那是不是他的表亲,长得不是很像,江逢心只是笑笑。
他不上闻天的车,七月炎热的日子里,和闻天坐在一起总让他心中烦闷,可怕的是无法回避不想的过去和越是回避就越窒息的以后。
江逢心退无可退,在夜深人静时怨恨并不公正的命运,失眠成了常态,越发明显的病痛让他难以入睡,越是难眠越是清醒,越是要想到某些人和事。
对闻天的回忆也总是在夜晚涌入脑海,最初他不习惯,渐渐的,两年过去,错杂难解的感情就化成梦魇的养料。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时间轴的每一个点上的温度都在零下,只有父亲和闻天在的日子是短暂的春天。
再闭上眼睛,他看到某年的初雪,睁开眼睛又不见,再也无法入睡。
他从床上下来,赤脚行至窗边,习惯性地抬头看,月亮被云层挡了大半。
又低头,看到楼下停着的眼熟的车时,手不自觉绞紧衣角,眉头微微皱起了。
大概是太过了解自己的身体,也不想再绞尽脑汁想什么逃离的办法,江逢心只是放纵闻天所作所为,一切随他去,并不计较。
次日,江逢心赶上双休,去超市采买,如常出了楼门口,没走多远就发现后面有人跟着,回过头看到身着常服身高个头远高过常人的私家保镖,分散在四周,江逢心没当回事,买完东西出来走了小路,又被人高马大的保镖拦住去路。
“江先生,闻总现在人在国外,您别让我们为难。”
他无法,抬头时皱了下眉,料想大概是天太热,看人的轮廓都有些模糊,这时更添烦闷,于是点了点头,转身想走,又被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