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无过放下水杯，“我可没有像防贼一样防你。”然后在颜玉律不太信的眼神中，续完后半句，“我防贼可没这么累。”不过，他前半句说得倒是没错。也不知道老太太哪根眼神经没搭好，眼神错乱到这份上。

颜玉律挨着他在沙发坐下，封无过连斜他都懒得斜了，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下。

颜玉律叹了口气，没再涎着脸贴上去。

封无过打开电视，“再给你一次拒绝的机会，你确定不要改变留下来吃饭的想法？”

颜玉律站起身，“……算了，我还是走吧，不碍你的眼。我这就跟阿姨说一声就走，放心，我绝对不会说是你不待见我想要赶我走。”

封无过：“……坐下。你还煮茶煮上瘾了……我是为你好，算了，你爱吃就吃，请务必一定多吃点。”

颜玉律听这话有种不太祥的预感，刚想问些什么，裤脚那被什么东西蹭了蹭。他低头看过去，白花花的一团，还会动。他抬起脚，白团露出一只脑袋，跟着他的鞋子移动。

颜玉律呼吸有些不畅，瞳孔微缩，一时间脚悬空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白猫见他两腿分开，蹭地一下就蹦到他另一条腿上。

颜玉律脊背微僵，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猫往自己胸前蹭过来，站起身凑近他的脸闻了闻。

一声轻笑。

他头没动，用余光瞟向发笑的封无过，见他从地上捞起一只肥胖的橘猫撸了把，戏谑地看着自己，“你喜欢猫吗？”

“嗯。当然喜欢。这种毛绒绒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呢？”

似是为了验证自己话里的可信度，他伸手轻轻摸了下前爪踩在他胸前的白猫的脊背。

封无过挑了挑眉，“喜欢就好。喜欢你就多挼下。”

封太太端着果盘出来时，看到这幅情景，匆匆把果盘放下，赶紧把白猫抱了起来，歉意道：“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不喜欢猫，我这就把它们俩关在阳台。”说完又瞪了封无过眼。

封无过已经被瞪佛了。

“没事儿阿姨，我不讨厌猫的。就按照你们平日的习惯来就可以了，听说猫是很记仇的动物，如果被关在阳台，可能会生气的。”颜玉律说着，又几乎隔空地摸了下封太太怀里白猫的脑袋。

封太太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他，随后说了句“真是好孩子”，把白猫丢到封无过怀里，“看好它。”然后返回厨房了。

颜玉律：？？？

白猫和橘猫冷不丁撞在一起，下意识地对橘猫哈气，橘猫一脸蠢萌地盯着它，满脸懵逼。然后，哈气无果的白猫伸出一只前爪照着橘猫的脑袋就呼了过去……成功把橘猫给吓跑了。

封无过倚在沙发一侧，一只手抵着下巴，一只手挼了下白猫，对着有点迷茫的颜玉律解释，“如你所见，这只白猫脾气不太好，有点怪。说好听点是傲娇，说难听点就是贱，除了我家的人，但凡喜欢猫的，它从来不乐意让人摸，反倒是对于不喜欢猫的人，尤其喜欢往前凑。”

颜玉律：……

封无过摇摇头，“知道你虚伪，没想到你能虚伪到这份上。连只猫都不放过。”

本是调侃的一句话，封无过敏锐地发现，他说完后，颜玉律整个人的状态都有点不太对。形容不上来，但是有点压抑的感觉。

他坐起身，“喂。我开个玩笑而已。”

“小时候，我曾害死过一只猫。”

封无过愣了愣。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后，伸手捂住白猫的耳朵。“是连累的那种还是……”

颜玉律偏过头看着他，“是死在我手里的。我勒死的。”

封无过难得地沉默了。

颜玉律唇角掀起薄笑，“很残忍对不对？”

封无过点点头。

颜玉律眼里的温度冷了几分。

“那时候你几岁？”

“五岁。”因为年龄小不懂事，所以是可以被原谅的是吗？他不想这个人讨厌自己，但也不想听到这个人虚伪地应付自己。他发现自己……也挺难伺候的。

“五岁……你好像说过，你没上过幼儿园？”

颜玉律：“嗯。这两件事有关系？”

封无过没什么诚意地敷衍道：“没关系啊。我就是随便问问。”

客厅一时间只有电视的声音响起。

“主人，你为什么要和B哥说这个呢？这样你的印象分会被扣的呀！你该不会自我感觉良好到误以为你能够被扣的分数有很多吧？B哥明显喜欢猫，你告诉他你小时候杀过猫——天呐，真是槽多无口！主人你不会真的之前被B哥揍伤了脑袋吧？”

春火觉得自己简直要为主人的低情商操碎了心。

颜玉律眼睫打下一片扇影，站起身，“抱歉，我想起来我还有事，今天的午饭就先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