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出教室后，觉得自己眼要瞎掉了。

是，有能耐你就给我站着睡——这句话是他说得没错……

平常也没见你这么听话，这会儿你倒是当真了？！

重点是，你自己睡就睡，连累人家颜学员陪你一起罚站就算了，你竟然还把人家当靠垫？！

在察觉到老师往这边来的时候，颜玉律就用手指暗暗戳了戳封无过的腰，刚戳到，封无过就一把捉住他的手，“老实点能死？乱碰什么？”

颜玉律：……

讲师：“……封！无！过！”

封无过：……

他一下子精神了不少，抬起脑袋站直后自觉地远离颜玉律两步。

讲师：“以后我的课你不用来上了！”

“老师——”

“颜学员，你不用替他说情！”讲师来帝国第一军校入职这是第三年，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服管教的学员！

封无过陈恳地问道：“请问老师，我不来上课的话，您会让我挂科吗？”

打开门偷听偷看的学员们倒吸了口气：听这话的意思，要是给过就真不打算来上课了？

讲师：“你说呢？”

封无过叹了口气，“如果您愿意给我过的话，那我肯定是以您的意愿为先。如果您不给我过的话，那很遗憾，我厚着脸皮也还是要来听课的。”

学员们：……

讲师：“……封！无！过！你到底是来上学还是来气人的！”

学员们纷纷点头，这个问题他们也想问。

封无过撑着眼皮，“老师您为什么不能换位思考下，我跟您无冤无仇，怎么会故意气您呢？我明明都困成这个样子了，还强撑着每节课不落地过来听您讲课，说明您对我很重要。您看，这样想，心里是不是就舒服多了？”

颜玉律：……

学员们：……要点脸吧。

讲师：“……呵。是学分对你很重要吧？”

封无过眨了眨眼，“有些事情，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

讲师指着他，气得手指都在颤抖，“好，好，好极了……”

他气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瞥见一旁无辜站着的颜玉律，“这样的学员，放弃吧，别浪费你自己的宝贵时间。”

颜玉律：……他是真没料到某人没睡饱时气性这么大，让他一时间都想不到该怎么替他补救。

大一指挥系一班的学员们觉得这天晚上又是梦幻的一晚，刚开学没几天就直接彻底得罪了军事理论课讲师，这是还想不想毕业了？要知道，军事理论课可是必修课，挂了就别想毕业了。而这门课，讲师可以左右的平时成绩占40%……

就今晚这局面，平时成绩讲师给他0分都一点不意外。说句给脸的话，就算你是挂逼在世，期末考满分，也就是卡着60分的线过了，但是优秀毕业生的评级和推荐资格就别想了。

晚课结束后，颜玉律跟着封无过从教学楼出来。

“没事儿。过两天老师气消了，我找他谈谈，不会真让你挂科的。”

封无过伸了个懒腰，“用不着。我自己解决。”

颜玉律低笑：“你确定？”确定就这脾气不会越谈越崩？

“啧。你这种从没惹过老师生气的人，根本就算不上是真正的了解老师。放心吧，我有经验。”

颜玉律眼角微弯，“你还挺自豪？”

“还行。”封无过倒是一点都不谦虚，“一个坏人做了九十九件坏事一件好事，也会被看作浪子回头。一个好人做了九十九件好事一件坏事，也会令人失望谴责。我嘛，很显然，可以往前者靠拢下。至于你，完美的假象要想好好维持的话，最好还是离我远点。谁都不是傻子，今晚老师对你已经有点不满了你不可能看不出来。”

颜玉律薄唇轻抿，停下脚步，“所以呢？你现在又找到一个好借口，又可以把我往外撵了是吗？”

封无过愣了愣，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什么时候往外撵他了？不对，他什么时候放他进来过？

“我说过，我没有人设。也不用你故作‘好心’地给我糊。你不是说你在往坏人靠拢吗？”颜玉律抬手扣在他的肩上，随着力度一点点收紧身子也渐渐前倾，蛊惑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耳边，“你连带坏我都不敢，怎么好意思自称坏人？”

封无过：……讲真，就你这样的，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带。

他别过脸，试图趁着夜晚的凉气冷却耳朵的热度。“既然你不领情，那就随你吧。我先走了，拜拜。”

颜玉律扣着他肩膀的手没有松，反而把他往后一带，“先走什么先走？一起走。”

封无过险些撞进他怀里，忍了忍，最后决定还是不能惯他这臭毛病，拈起他的手丢了出去，“Alpha宿舍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