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律手指的力度先是下意识地重了几分，又缓缓抽离。

封无过活动了下有点麻的双手，似不经意地瞟向他手腕上的黑色手环，“这丑东西你打算带到什么时候为止？真不考虑摘了它？”

颜玉律从空间钮里取出一双异常轻薄的绝缘手套，慢条斯理地戴到手上，“还不到时候。”

封无过怀疑自己眼睛或者脑子应该是被什么不良物种给侵蚀了，他总觉得这厮戴手套的举止，有点衣冠禽兽的色气——

对上颜玉律毫不知情的探究目光，他的视线瞟向窗外……所以，果然还是坏掉了吧？

坏掉的眼睛已经转了方向，坏掉的脑子也要转。

“第二，陶——”他停顿了下，“歌”的名字是不能叫了，“美人”？呵，还是不要轻易挑战智熄的颜狗的神经了……

“这么难编？让一向满舌生花的你都能卡壳，确实特别。”不咸不淡的语气。

封无过：“……你能维/稳一下你的智商，别随便借题发挥行吗？孔雀他——”

“孔雀？看来你是很满意他的长相了。”

封无过：“……还能不能让我好好说话了？说好的不打断呢？”

然后，刚自由的手又被捞住一只。

颜玉律隔着手套细致地描过那只手上的每一寸，轻飘飘地说：“你编。我听着呢。”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他本身就不是泥做的。封无过使力抽出自己的手，“我看你是打定主意不讲理了，那就是没得谈了。”

颜玉律自然地去捞另一只手，一边翻看着一边自若道：“不会。恋爱还是可以谈的。”

封无过：呵。撩人技术一如既往地尬。“抱歉，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和你谈。”

养狗，不能一味惯着，坏毛病不及时纠正，以后头疼得只会是自己。

“你确定？”

“确定。不是你之前说的吗？你没打算和我谈恋爱。”封无过把这只手也无情地收了回来，顺便把人从他腿上掀了下去，“没电伤，放心，不会找你要赔偿的。我们真的耽搁太久了，再拖下去，我怕人都要报警了。走了。”

颜玉律没有反抗，坐到旁边的位置，双手交叉使十指手套更加服帖，静静地看着他去开车门，没有阻拦的意思。

封无过：……怪不得这么好脾气，特么车门被反锁了。“开锁。”

颜玉律悠然自若地扫了他一眼，“你不是什么都不想和我谈吗？你不想用谈的，那就用做的吧。”

封无过：“……你什么意思？”

“哥哥不是说过，成年人的世界了，直接点。你看，我总是这么尊重你的意见。”

封无过：……这特么是真疯了。“我说孔雀，正常人难道不应该首先想到自恋、抖骚、嘚瑟这种词吗？你的脑子能不能走点大众点的回路？而且他姓陶名歌，歌声的歌好吗？”

颜玉律对这些解释毫无波动，“他是个Beta。”

“……所以？”

“你喜欢Beta不是吗？”

封无过简直无力吐槽，“我喜欢Beta，不意味着随便谁只要是个Beta我都喜欢好吗？你一个学霸，逻辑学是怎么过的？”

颜玉律点点头，“所以，你果然还是喜欢Beta。”

封无过：……成功把自己给埋进了坑里……棒棒哒。

“你说得没错，你的确没有和我解释的必要。毕竟，我们两个现在什么关系？无名无分的，你愿意多说几句都是看得起我。”

封无过：“……我原话不是这样说的。”说好的阅读理解满分呢？就这？就这？

颜玉律自顾自地说：“我现在想了。”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封无过有点没头绪，“什么？”

颜玉律看向他，平静道：“之前你说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现在后悔了，我们做吧。”

封无过愣了下，想起报到最后一天训练室外面，他说过的“什么都可以提。只要你要，只要我有”。“你认真的？”

“我一直都很认真。只是你不信。”

封无过眉心微拢，“我没这样说过。”虽然，一开始，他的确是不信，确切地说是无所谓信不信，毕竟那时候真不真跟他有什么关系？

“是，你没说过。我纠正一下，你不是不信，你只是不在乎。”

封无过：……这时候你又懂了。发挥能不能稳定点不要这么跳跃？

“然后，又偏偏容易心软而已。对待穆岚瑿是这样，对待我也是这样。说到底，你不过是觉得承了我一份情，又不喜欢欠人而已。这样来回拉扯，我也累了，不想再继续了。”

封无过说不清楚这一刻什么心情，大概是被电的后遗症来了，有点麻木。

他勾了勾唇，“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可以。之后，你我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