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天一早段明煦就和荣轩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孩子归我，你以后……会有孩子的。你可以放心，我们也不会去打扰你的。”段明煦摸着肚子，低着头说。

荣轩像失语了一样，说不出一句话。干巴巴的问了一句：“你之后…要回段家吗？我……送你？”

段明煦没有正面回答荣轩，淡淡的笑了笑，“也许吧。”只是眼里的苦涩越发浓烈。他怎么可能回段家呢！如今的这一切不就是段明诚的杰作吗？他还是没有一个家啊……

段明煦不等荣轩回答，一个人扶着腰慢慢地往前走。荣轩永远也忘不了段明煦此时此刻的背影

那样……孤独……

那样……累……

那样……绝望……

荣轩忽然生了一瞬的冲动，想冲上去抱着那人，把他护在怀里，永远也不放手。可最后，荣轩也只是看着段明煦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他们，终究还是结束了。

荣轩没有想象中的轻松感，反而觉得心里异常失落，就好像小朋友丢了最喜欢的玩具一样。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他晚上下班回家。家里一片寂静，既没有人特意为他留的一盏灯，也没有一杯醒酒茶。这个家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好像又变了什么。

段明煦已经搬走了。

荣轩压住心头的失落感和异样。顿了顿脚步，打开他和段明煦的卧室。

果然，床单被罩都已经换成了新的，衣柜里段明煦的位置也空了，卫生间里少了一把牙刷。属于段明煦的东西都消失不见了。这个屋子的摆设和段明煦没有住进来以前还是一样的。两年的时光，房子的气息、习惯，都或多或少地带了些段明煦的影子在里面。

段明煦在的时候荣轩没有感觉，现在人走了，这种感觉就突然出现，就像春天出芽的笋儿，长势迅猛。震的荣轩猝不及防。

今晚，荣轩一个人躺在那张宽大的床上，竟然意外的失眠了。他伸出手把段明煦靠过的枕头抓过来抱在怀里，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段明煦，我居然……真的……好想你。

段明煦去了C市。

那是他读大学的地方。大学四年，段明煦每一年都拿奖学金，加上自己兼职打工挣得钱，还有母亲梅娟留给他的财产，他在C市买了一套小公寓。

一室一厅，刚好，是一套可以容纳两个人的小屋。他很喜欢C市，曾经想着以后要和荣轩……在这里安一个家。可是……那也只是他的奢望罢了。

房子已经很久没住人了，所以积了些灰。段明煦简单的清扫了一下，就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来了。段明煦撑着腰缓缓地坐在沙发上，小幅度的捶着酸涩的腰。

大概因为心累使得身体更累，段明煦就这样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段明煦是被孩子给踢醒的。月份大了，孩子闹腾的力度就越大，常常踢的他半天说不出话。

“呃……”段明煦低吟了一声，睁开眼才发现天已大亮。自己就这样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狭小的沙发窝着肚子并不舒服，也难怪孩子会闹腾。

段明煦一手搭在腹上打圈安抚孩子，一手稍用了些力按揉后腰。待舒服一些，撑着腰吃力的起身，却因为乏力又倒了回去。这下压到了肚子，一股钝疼自腹低传来，段明煦只敢虚虚的按着，担心的摸了摸，算作安抚。

“嗯……好疼，宝宝乖一点，爸爸很难受。”一开口说话才发现嗓子已经哑了，身体也有些畏寒。段明煦再次起身，艰难的稳住身形，脚步虚浮的向卧室挪去。

身体一接触到被子，段明煦就沉沉的睡着了。即便孩子闹腾的厉害也没有把他吵醒。

下午15：00

段明煦是被肚子的锐痛疼醒的。孩子不正常的挣动让他心慌。段明煦摸了摸额头，滚烫的厉害。

他发烧了。

段明煦慌张着起身，勉强忍过这一阵眩晕，笨拙的套好衣服拿着钥匙就出门准备去医院。

段明煦烧的厉害，腿脚发软，几乎撑不住沉重的身体。

医院

已经没有床位了，段明煦只能坐着输液。空荡的走廊上，只有两三个人在输液，冷清无比。深秋阴冷的风吹拂着段明煦，本就畏寒，现下更是雪上加霜。

段明煦缩了缩身子，拉紧衣服，疲惫的撑着额头，眼神空洞的盯着医院白色的墙壁。旁边输液的女孩被男朋友嘘寒问暖，与他的孑然一身形成鲜明的对比。段明煦自嘲一笑，以前不也是一个人吗？怎么矫情起来了？

是生病使人脆弱的缘故吧。可是眼里还是多少含着些孤寂。毕竟，谁都渴望被爱吧。

此时此刻，段明煦格外的想荣轩。想被他拥在怀里，想被他关心。这些念头甫一冒出来，就被段明煦否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