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舟没学过法律,但这种情况,又没把人打出大毛病来,最多是道个歉赔点钱的结果吧,怎么还扯到故意伤人这么严重了。
“那现在怎么说?”蔺舟问,“他是要你赔很多钱?”
周意吸了下鼻子:“他不肯私了,扬言要送我进去吃牢饭,我看他挺横的,有点慌,就打电话求助我有门路的小姐妹,结果听说他身份后,都说惹不起,不敢帮我。”
蔺舟皱了下眉:“他什么身份?”
“就......”周意支支吾吾,“说了你也不认识。”
蔺舟察觉到不对劲,追问:“你告诉我,我或许有门路呢。”
“他......他叫纪琮。”
纪琮?蔺舟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是不是跟纪霖有关系?”
“听说是他堂弟,”周意说到这,立刻解释,“我不是想要你帮我什么,我实在找不着人了,平时那些小姐妹听说我犯了事,都推的推拒的拒,我只能找你了。”
可见都是塑料姐妹情。
蔺舟倒没想那么多,伸手帮他把被眼泪粘在脸上的一绺头发勾开。
“你先去洗个澡吧,明天等先办手续把你保出来再说。”
蔺舟还是很乐观的,按照周意描述,他并没有把人打得太严重,验伤结果顶多是轻微脑震荡,纪琮就是再横,也不能利用这点伤翻出什么大浪花来。
事实证明蔺舟乐观过头了。
对方第二天就请了个律师过来,拿出的检测结果是脑震荡,虽属于轻伤,但纪琮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情况不乐观。
周意都快气死了,昨天那人明明被他打了还活蹦乱跳,今天才昏迷,这科学吗?
明显不科学。
然而对方律师巧舌如簧,而且非常强势,不接受私下和解,大有不治他个什么罪关他个一年半载不罢休地架势。
兼之纪家那边还在施压,形式对周意这边非常不利。
周意慌得不行:“据说进去要剃板寸的,我不想被剪头发呜呜呜。”
蔺舟:“......”
周意哭唧唧地捋了一把自己的长发,一下捋下来好几根头发,哭得更惨了。
“我怎么掉头发了,一定是昨晚熬夜熬的,我好惨呜呜呜。”
蔺舟:“............”
还有闲情关心自己的头发,看起来也不是太惨。
蔺舟还算镇定,一边安抚周意,一边咨询法学院的同学,问他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法学院的同学建议不要被对方律师套路了,让他们也去请一个律师,让律师帮忙掰扯去。
而关于伤情,无论是验伤结果还是伤势,都可以申请重验,现在是法治社会,并不是对方一面之词能下定论的。
蔺舟稍微放下心,让周意在酒店等着,自己跑了趟法学院同学介绍的事务所。
这家事务所人很多,居然要排号,蔺舟拿着号码牌,坐在椅子上,才觉得很累。
他昨晚几乎都没睡,今天又一直在奔波。
蔺舟拿出手机,看到傅明深上午和中午各给他发了条信息,他由于太忙,没顾得上看。
岸: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JPG
傅明深大概这会儿刚好有空,回得很快。
傅明深:我的小可爱今天看起来很忙。
蔺舟觉得自己没救了,他看到这条消息,第一时间冒出来的情绪居然是......委屈?!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
蔺舟赶紧把这个煞笔想法摁死在摇篮,打字回复。
岸:您今天不忙啊?
傅明深:今天是周日。
蔺舟:“......”
他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他给忘了。
傅明深:方便视频么?给你看个东西。
蔺舟:不方便,我在画室。
傅明深:你比我还忙。
不知道为什么,蔺舟从这句话里感受到了一点点傅总式的委屈。
蔺舟也很委屈,大好休息日,他却还要在这冷冰冰的事务所排号。
他刚要回复,手机屏幕一闪,有电话打进来,是个陌生号码。
蔺舟只好先接电话:“你好?”
“舟舟,是我,纪霖,不好意思啊,你朋友那事情我现在才知道,你没事吧?”
蔺舟现在见到姓纪的就烦,冷漠地说:“我能有什么事,被告的又不是我,没事我挂了。”
“等一下!”纪霖急急地说,“我现在就教育我堂弟,让他别闹了,就一件小事,非要整得这么大。”
蔺舟知道,这事情只要纪霖出面,大概率周意道句歉就完事了,连赔钱都不用。
可是,凭什么。
这事情明明不是周意的错,明显是那个纪琮有意陷害,而且监控坏了也是酒吧老板的一面之词,凭什么要周意道歉。
他也要因此欠纪霖一个大人情。
前男友最怕的是什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