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之前都是怎么过圣诞节的？”晏温突然问道。

“加班、出差、开会，他的时间一直很宝贵。”宋明茗想不起来上一次他们好好坐在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了，“所以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喜欢我哥的人很多，你排得上号？”

“不试试怎么知道。”

难得有人想看看南墙硬还是自己的头铁，宋明茗收起泛滥的好心，懒得再劝。她从果盘里掰下一半橘子，嚼着，“不是我吹，追我哥的人能塞满整个太平洋。你吧，还太嫩。”

晏温也不服输，“魏舜见过的女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你长得一般，学习一般，没什么素质脾气还差，我看你也不太行。”

“反正我不同意，你就休想追到我哥！”

“你不同意又有什么关系，腿长在他自己身上。”

宋明茗气鼓鼓的，“他是不会喜欢你这种臭小鬼的！”

晏温还是头一次被同龄人这么评价，即使她也是其中一员，打趣道：“没想到你这么护着你哥，我以为你很讨厌他。”

“要不是我帮忙看着，他早就跟别人跑了！”宋明茗连连啧了几声，“他就是一傻蛋，看着聪明罢了。随便说点什么都能信，活该被人骗的那么惨。我不拦着他谁还能拦着他！”

“我又不会骗他……”

“你还敢说你没骗过人？去年一整个学期的养乐多，你骗我是魏舜送的！你还骗了我哥，说我揍你，其实是为了约我去天台见魏舜！你的人生都是谎言！”

“我要不骗你，魏舜能把你追到手？”

宋明茗难掩羞涩，少女的情怀总是害羞又浓烈的。

炖锅扑腾了两下，水蒸气向上，目光向下，晏温打开盖子一边搅动一边说：“对了，你认识丁翡吗？”

宋明茗一惊，“丁老师怎么了？”

“我想确认一些事情，你哥和丁翡在一起多长时间？”

“关你什么事……”

“往后要和他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得先搞清楚我老板和我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吧。”

宋明茗才反应过来，“你去柏大读法律……不会是因为我哥吧？”

“一半一半吧。你呢？没决定好是因为魏舜吗？”

“就他那个猪脑子，再努力一辈子都没办法和我上同一所大学。”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宋明茗脸上明显有了一丝遗憾，“不过现在就挺好的……”

“读什么？”

“哲学。”

“行，够叛逆。”

“你也不赖。到底什么企图？”

“我要说没有，你信吗？”

“你猜我信吗？”

两人相视，干笑了一声。

宋明茗背靠着瓷砖墙，沉默不语的样子和宋明栖如出一辙，兄妹俩都喜欢把手相叠起来作祷告状，其实是在思考，这样的动作看起来莫名虔诚。

过了很长一会儿，她才开口道：“告诉你这么多事情，我不能白白帮你的忙吧？”

晏温很快答应她的要求，“都听你的，开个条件。”

“还没想好，先欠着。”宋明茗还是很不相信他，抱着手臂，戒备心十足，“不过，打听丁老师的事情干什么？他和我哥已经没关系了。更何况……”

晏温看着她，静等下文。

“更何况……丁老师早就结婚了。”宋明茗干涩地撇撇嘴，“对象是他研究生的同学，是柏大美院的老师，他们还有个两岁的小孩。所以……”

晏温看上去没什么反应，离开水池后又从购物袋里拿出刚买的鱼，刮鳞片、洗掉血水后又切了点生姜，倒上料酒，仔仔细细把一整条鱼泡进去。明明是他先问的，反而显得不在意，宋明茗“哒哒”地敲了敲桌面，不由得追问道：“你几个意思啊，就这？”

“我今天出去买东西的时候看到丁翡了，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不过很快就离开了。”

“我哥他……”

“他没看见。”晏温甩甩手上的水，“你为什么这么紧张丁翡的事，不是和你哥没关系了吗？”

宋明茗哑口无言，整个人靠在桌子上，“因为丁翡是个烂人，他骗了我哥，当初和我哥谈恋爱的时候是因为和他那个女朋友吵了架，故意找上我哥撒气的。我哥那个时候是长头发，很漂亮，可能是一时糊涂了吧，两个人就在一起了。后来过了很多年，我哥逐渐从我爸妈车祸的阴影中走出来，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了，他还专门过来找茬，说是替我爸妈管他。”

越说越生气，她厌恶地翻了个白眼，“前两天老胡居然把他请来做柏大动员大会的讲师，差点没把我气得背过气去……”

“这些事他都没跟我说过……”

“告诉你干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宋明茗叹了口气，一想不对劲，把手中的一颗圣女果砸向晏温，“今天这些事情不许跟我哥说，还有魏舜，他不让我告诉别人，被发现的话我肯定——”